是啊,五年前的她因為察覺滿天星仙子對苑靈修有情,不惜拚命也要帶著苑靈修離開竹海,逃出滿天星的手掌心,那時的她雖然不曾對苑靈修直白袒露心聲,卻早已認定苑靈修隻屬於她一人。
時隔五年,曾經的熱血勇敢已經煙消雲散,即便她心裏永遠隻有一個少年,但也隻能將他當做秘密而已。
“事到如今,你還妄想和五年前一樣嗎?靈修,是我爹害死了你娘和你爹,你也逼死了我爹!我和你一樣有著血海深仇,你以為我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嗎?”
“你清醒一點,其實你我才是真正的仇人!”洛輕霜聲嘶力竭的對苑靈修怒吼,淚水奪眶而出。
“是魔教害死了我爹娘和你爹,不是別人!”苑靈修厲聲回應,雙目赤紅的抓起洛輕霜的手,“你不記得了嗎?從前你說過以後要和我回到竹海,我們一起隱居山林,這不是你說的嗎?”
洛輕霜冷冷的撥開苑靈修的手,自嘲的笑了笑:“從前都是你我太過天真,我想我們注定有緣無份,靈修,今生我欠你的情,希望生生世世都還不了你。”
“打破天劫過後,你還是無仙山的掌教至尊,我還是太白山的掌門,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永不相見。”
一襲青色紗裙在仙霧氤氳的登天閣外如同水底的海藻一般翩躚,風中飄蕩的是苦澀的幽香。
苑靈修呆呆的望著洛輕霜離去的背影,想起五年中每一次倍受思念的煎熬時,他都會隻身踏入竹海,看著如同浪潮一般遍地生長的滿天星,思念著從前單純的感情。
他是千年珍珠的化身,擁有世上最真摯的一顆心,卻注定要辜負命中重要的兩個女子,一切都是情深緣淺,奈何天意如此……
赤玄穀中,晉疏影才熬過一次致命的折磨,煞氣終於平複,夜疏離靜靜守在沉沉睡去的晉疏影身邊,看著她烏青的眼圈,心裏如同火燒一樣的難受。
她雖然暫時躲過一劫,但黃泉盞的劇毒卻在體內久久不散,若非她內功深厚,早就和豐百裏一樣毒發身亡了。
夜疏離把赤玄穀中珍藏多年的靈丹妙藥全部翻了出來,卻是沒有一樣可以順利解下黃泉盞的劇毒,望著在睡夢中還皺緊眉頭的晉疏影,夜疏離一時犯了難。
浮殤已死,夜疏離不喜歡其他人跟在他身邊,於是總見他獨自徘徊在橋邊或是雲端,背影落寞蕭條,讓人不由心疼。
這日守門的小妖前來通報,說是夏柳煙在門外要見晉疏影,夜疏離知道夏柳煙不進赤玄穀定然不肯善罷甘休,於是親自出馬。
夏柳煙隻身前來,披著一身殺伐之氣,仿佛一夜便成長了許多,再也不像從前那般嬌縱,隻見她神情潦倒,冷冷道:“晉疏影呢?讓她出來見我!”
夜疏離避而不答,也有話要說:“袁博弈是不是逃到魔域去了?你最好讓他給我乖乖的滾出來,交出黃泉盞,我饒他不死!”
“狐仙公子什麼時候說話算話過,就算袁博弈真的把黃泉盞交出來了,你也不可能讓他全身而退,相比於妖族,魔域才是最可信的地方!”夏柳煙輕挑一笑。
夜疏離臉色陰沉:“這麼說你是要和我作對?豐百裏的下場你也看見了,和我夜疏離作對,你就不怕沒有好果子吃嗎?”
夏柳煙毫不畏懼,眼神既不狠厲也不陰險,看上去空空蕩蕩,似乎再也沒有什麼讓她害怕的事情:“我今天來隻是為了見晉疏影一麵,你若是想要黃泉盞,隻管到魔域來搶就是!”
“你有什麼話要跟她說,告訴我也是一樣!夏大小姐,你膽子可真是不小,你知不知道我隨時都能讓你死在赤玄穀!”夜疏離臉上露出一抹凶殘之色,“你最好把黃泉盞交出來!”
“浮殤已經死了,晉疏影身中劇毒,你要是不想救晉疏影,隨時都可以殺了我!隻可惜為了她你什麼都肯去做,又怎麼會殺了我,斷了她的一線生機呢?”夏柳煙亦是有備而來。
就在此時,堂中響起輕微的腳步聲,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夏柳煙,是你來了?”
夜疏離臉上的肅殺之氣頓時煙消雲散,卻是頗為埋怨的轉過頭:“你怎麼出來了?”
晉疏影微微而笑,臉色依舊蒼白,聲音卻是鏗鏘有力,透著幾分毒辣:“我來看看這位大小姐殺了自己的親娘以後是什麼表情,是哭還是笑!”
“我單獨和她說幾句話,你放心,在赤玄穀不會有什麼事的!”晉疏影柔聲對夜疏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