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綰君頗有幾分得意的走到晉疏影跟前,笑道:“哈哈,你一定想不到吧!其實我就是天機鏡。”
晉疏影瞠目結舌的望著程綰君,良久才皺眉道:“你是天機鏡?”
“是啊!關於你的前世今生,都是我從你的眼睛裏看來的!”程綰君挑了挑柳眉,“對了,我已經知道了破除天劫的方法……”
“等等!”晉疏影沉聲打斷,“光憑你們倆的一麵之詞,我怎麼知道你們所說到底是真是假,還是你們倆合計好了,草草編了幾個故事來騙我?”
程綰君從容而笑:“你如果不信,可以看看我的眼睛,看你前世是不是若璠仙子,看看你是不是在一千前為了江山鴻寅,心甘情願化為璠玉融於月影劍中。”
晉疏影有些疑慮,思量片刻,卻冷笑著回絕了程綰君:“好了,你們要說的我都知道了,但是有關破除天劫的事情,我根本沒有興趣。”
“喂!”程綰君望著晉疏影緩緩離去的背影,喊道,“天劫之事關係天下蒼生,隻有你能夠破除天劫,你難道要袖手旁觀嗎?”
晉疏影停下腳步,冷若冰霜的聲音幽幽傳來:“我現在已經是妖族二公子,天劫破與不破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們正道之中人人把我當成危害蒼生的妖孽,我如今這樣正好如了她們的願。”
“說到底你不過是和無仙山有些恩怨罷了,我知道五年前不是你殺了秋池前輩,隻要你肯為蒼生打破劫難,我一定會助你洗刷冤屈的!”程綰君仍不肯放棄。
祝老伯也在一旁應和道:“是啊是啊,二公子我們再好好商量商量嘛。”
晉疏影依舊頭也不回:“你們倆如果不願意走,我也不會找人哄走你們,隻是千萬別再對我胡言亂語,不然我真的會殺了你們!”
時隔五年,即便終於有人肯相信晉疏影不是殺人凶手,可是她也不再對此有任何喜悅興奮,早在眾人怒視著她將她推上伏魔陣的那一刻,一切便都難以回頭了。
程綰君和祝老伯束手無策的看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藍色身影,隻得無言相視,不約而同的搖頭歎息。
程綰君失神片刻,立刻指著祝老伯大罵:“死老頭,五年前你不是也在無仙山嗎?當時你要是能為晉疏影說上一句話,她今天還會這麼不近人情嗎?”
“我呸!”祝老伯臉色陰沉的揚起下巴,“五年前要是你參破了天機,我和江山鴻寅還會以為夙心劍和月影劍相生相克,憑借夙心劍一定能把月影劍和誅情咒化為灰燼嗎?”
“你現在倒是把責任都推在我身上了……”程綰君雙手叉腰,擋在祝老伯身前。
卻見祝老伯低聲沉吟道:“不過我看鴻寅似乎隱約察覺夙心劍與月影劍的聯係,那日他的所作所為,倒更像是刻意要放晉疏影離開……”
咋咋呼呼的程綰君終於愣了愣,其實那日在伏魔陣外,她偷偷瞟了幾眼江山鴻寅失落的雙眸,在那時便看穿了江山鴻寅的心事。
那個夜晚,他剛剛得知晉疏影就是若璠這件事,卻隻能忍著萬般心痛和煎熬,對晉疏影痛下殺手。
起初他還想拚盡最後一絲希望,試一試憑借夙心劍能否將月影劍和晉疏影吞噬,但到後來,他猛地想起在魔海之中晉疏影打敗巨魔蛙的那一幕,終於恍然大悟。
原來夙心劍和月影劍是相輔相成,並不相克,然而他並沒有停下手裏的法術,也沒有將晉疏影的身份公諸於世,那一瞬他隻想傷透了晉疏影的心,讓她永遠不要回頭。
因為他很清楚,隻要晉疏影一天為人擺布,總有一日會有人洞悉她的身份,然後像他江山鴻寅一樣,可悲而又可笑的將她當做一枚棋子,給她永生難忘的痛苦。
他能為晉疏影做的,大概隻有讓她醒悟,她生命的開端已經傷痕累累,隻願來年自己把握自己的人生,願她遇上真正的陸初寒,而不是戴著麵具的江山鴻寅。
程綰君將這些話說給晉疏影聽時,兩人正在深夜之中靜坐忘情川,一人手裏拿了一瓶酒,麵色淒然的飲下那一份割喉的痛楚。
“難怪那個酒鬼大叔總喜歡喝酒,原來喝了酒以後可以這麼輕鬆!”初次喝酒的程綰君兩頰緋紅,已有了醉態。
晉疏影鎮靜的注視著嬉皮笑臉的程綰君,隻見她撇了撇嘴,忽然痛哭:“疏影姐,為什麼喜歡一個人這麼難受啊?為什麼他偏偏有了喜歡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