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疏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魔教之中,夜疏離對外宣稱她乃是赤玄古中的二公子,如此一來,袁博弈這樣的小角色哪裏敢惹她?
隻得規規矩矩的把心中算盤告訴晉疏影:“二公子有所不知,當年陽生老賊雖死,可那神器天卷卻還藏在太白山內,我們宗主的意思是,既然要與仙派相爭,不如先把太白山拿下……”
“啪!”晉疏影猛然給了袁博弈一記響亮的耳光,高傲的一字一句冷冷道,“我警告你們煉香門,不準打太白山的主意!”
袁博弈一陣耳鳴,一時間嚇破了膽,立刻躬身賠禮:“二公子恕罪,是我們疏忽了,我這就回去和宗主再行商量!”
說罷便逃也似的衝了出去,途中還因太過驚慌而摔了一跤,叫人看了不禁好笑。
浮殤默默的瞥了一眼晉疏影眉宇之間顯露的笑容,心裏有些欣慰,這五年來,她的笑容實在少見。
晉疏影醒過神來,問道:“夜疏離又跑哪兒去了?”
浮殤無奈的笑了笑:“公子他在廚房。”
晉疏影挑了挑秀致的眉毛,詫異道:“他去廚房做什麼?不是不會做飯嗎?”
說著便起身走向廚房,沒想到平時極其沒有耐心的夜疏離竟在廚房裏認真鼓搗,空氣中飄蕩著濃濃的糖味,確切的說是燒焦的糖味,夜疏離專心致誌做的,原來是糖葫蘆。
晉疏影心中一暖,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夜疏離忽然轉頭瞥了一眼默默站在他身後的晉疏影,見她今日臉色不錯,於是笑道:“你今天釣到魚了?”
“嗯。”晉疏影點了點頭。
如今的晉疏影雖然滄桑冷漠,在魔域和煉香門的人眼裏她更是嗜殺成狂,可是就算如此,夜疏離心中也是滿滿的安慰。
因為此刻想起五年前他在無仙山腳下,遇見奄奄一息的晉疏影的那一幕,仍然會令他心有餘悸。
那時的晉疏影渾身狼狽不堪,一雙手在五昧真火下幾乎燒焦,她的胸前有一團駭人閉眼的血跡,身子顫抖著。
好不容易逃出來的她碰巧遇上盜取吞天鼎的夜疏離,她趴在地上痛苦掙紮,兩手緊緊的拽著夜疏離華美的衣袂。
夜疏離嚇了一跳,他雖然早就知道晉疏影被陷害至伏魔陣上受極刑,可是他從沒想過要救晉疏影一命,更沒想到晉疏影可以逃出來。
那時晉疏影的嗓音混濁沙啞,仿佛每說一個字都是費盡全力:“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夜疏離身軀一震,晉疏影在他心中何等傲然倔強,那一刻竟是對他一個魔教之人開口求饒,不由讓他亂了分寸……
“你走吧,我不會救你。”夜疏離邁著步子要走。
晉疏影卻死死拽著夜疏離的衣袂,被拖著走過的地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她的淚水奪眶而出,聲音沙啞卻撕心裂肺的求道:“救救我,我不想死,我要報仇,求求你救救我!”
夜疏離眼裏有些灼熱,他停下腳步,不緊不慢道:“我救一個廢人一樣的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隻要你給我一條生路,我可以把月影劍給你,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求求你,救救我。”晉疏影抬起傷痕累累的眼睛真誠的注視著高高在上睨著她的夜疏離。
夜疏離一言不發,隻是克服了內心的羞澀,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從此以後,她便成了人人聞風喪膽的赤玄穀二公子。
說起來當日她趁伏魔陣鬆懈之際,在耀眼的火光之中拚盡最後一絲真氣衝了出去,那一刻她並未發現她自己短暫的用了隱身術。
而後來她有所發現時,理所應當的痛恨江山鴻寅,她以為是千鈞一發之際激發出的隱身術救了她,卻不知江山鴻寅分明知道她逃走,還為她製造了灰飛煙滅的假象。
然而這一切都已告一段落,下次揭開這道瘡疤時,毫無疑問需以恨為媒,刀劍相向。
晉疏影看著出神的夜疏離,走到他身邊打量著滿目狼藉的廚房,不由嫌棄:“糖稀全都焦了,山楂沒洗幹淨。”
夜疏離俊臉微紅,扔下手裏的工具,撇了撇嘴:“我本來就不會做這個什麼破糖葫蘆!我看你說得這麼在行,你怎麼不做?”
這話一說出口,夜疏離就後悔了,五年前晉疏影被五昧真火燒傷,如今每月都會火毒發作。
而即便夜疏離想了很多辦法,當日她那雙燒焦的手還是布滿皺褶,一片火紅,如今隻能戴著手套來遮掩這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