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白愣了愣,一雙杏眼微微閃爍,如若不是晉疏影早就得知她道貌岸然,根本不會發現她的一舉一動竟是如此漏洞百出!
“哼,你的好姐妹可有出息了,在不久前的仙法比試裏,她連勝數場,被我師尊看中,所以收她做入門弟子咯!”徐盈盈至今仍然對賀白沒有好感,說話陰陽怪氣。
晉疏影心裏萬分煎熬,臉上卻扯出一個艱難的笑容,她刻意將自己偽裝得興奮而又欣慰:“太好啦,賀白,我早說過你一定能行的!”
賀白謙虛的紅了臉,笑道:“疏影,這都是多虧了你當初那麼照顧我,不然我哪有今日的安定呢?”
“哼,你說的對!就這死猴子是好人,反正換作是我才不會收留你一個髒兮兮的外門弟子,虧這笨蛋還為了你惹了不少麻煩!”
徐盈盈雙手抱在胸前,看她對賀白態度惡劣,可想而知賀白平日裏在她這裏吃了多少苦頭。可是拋開刁蠻任性不說,她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對賀白就是喜歡不起來。
大概是當初秋池姑姑帶著賀白走進素雲閣,徐盈盈第一眼瞥見這女子時,就看穿了她膽怯背後的野心磅礴,僅憑這一眼,徐盈盈就對她煞是不齒。
原本就算徐盈盈被家裏人寵壞了,也不至於跑到仙家重地撒潑惹禍,當年她對賀白那一頓打,就是不想讓這種充滿心機的女子靠近她。
她從來都看不起賀白,晉疏影被逐出無仙山後,她發現一向和晉疏影交好的賀白居然毫無悲愴之色,這更是叫耿直慣了的她對賀白頓生懼怕。
這看似嬌柔弱小的女子,竟是如此沒心沒肺!
“徐盈盈,你別胡說八道了。”晉疏影心情大是複雜,奈何這一刻她不得不忍,於是隻得虧心的瞪了徐盈盈一眼,拉著賀白的手徑直走向一邊,“賀白,我們過去再說!”
徐盈盈氣得滿臉通紅,卻又做不到忍氣吞聲,便毫不過腦的大罵道:“晉疏影,你這個大笨蛋!你現在不聽我的話,將來遲早會後悔死你的!”
晉疏影悄悄吸了一口氣,才控製住即將顫抖的雙手,陸初寒不動聲色的瞥了瞥晉疏影臉上故作鎮定的笑容,又對徐盈盈輕聲說:“徐師妹,前麵有個小鎮,我們先去那兒歇歇腳吧!”
徐盈盈收起滿腹委屈,抿著嘴巴點了點頭,其餘弟子也跟在徐盈盈和陸初寒身後,找到晉疏影,眾人內心都十分雀躍,但礙於徐盈盈此刻心中鬱結,無人敢將喜悅擺在臉上。
一行人途徑一個小鎮,此處就在昆侖山腳下,晉疏影仰望連綿高山,不遠處便是她奔波多日想要抵達的地方,那兒山高水遠,遠遠便能感受到鼎盛繚繞的仙氣。
徐盈盈等人找了個茶館,晉疏影和賀白單獨坐在一起,陸初寒則是四處探查此處有沒有魔教的埋伏,剩下徐盈盈和其她幾個師妹坐在一張桌上,百無聊賴的喝著熱茶。
徐盈盈麵色陰沉,看上去隨時都會爆發,幾個師妹隻得屏住呼吸,動也不敢動一下,生怕自己會被徐盈盈拿來第一個開刀。
晉疏影和賀白麵對麵坐著,賀白有些尷尬,坐下來後雙手捏在一起,頗有幾分魂不守舍的模樣,晉疏影也裝得渾身不自在,比起賀白的緊張,她卻多了幾分坦然。
賀白的心撲通直跳,凡間漸次萬物複蘇,耳畔鳥語花香,她的表情有些僵硬,交纏在一起的雙手被汗打濕,見晉疏影若有所思,她心中起疑,擔心晉疏影看破她的心事。
於是笑了笑:“徐師姐一直不怎麼喜歡我,自從我進了弱水閣,三天兩頭總要挨她幾句罵。”
“這個徐盈盈還是這麼欺負人啊?”晉疏影柳眉微皺,“以後有機會我一定要替你好好教訓教訓她,不然她總是欺負你老實。”
賀白笑著搖頭:“疏影,不用了,反正我都習慣了,徐師姐說得也對,你為我做得太多,還惹了不少麻煩,我怎麼能讓你再為我惹禍上身呢?”
晉疏影斂眸,目光呆滯的望著茶杯裏冒著熱氣的清茶,幽幽道:“唉,往後我也不能陪在你身邊了,若是徐盈盈因為我和你解下深仇,就沒人能幫你了,還是暫時忍一忍吧!”
賀白心底一緊,連忙問道:“疏影,你不和我們一起回無仙山嗎?”
晉疏影搖了搖頭,故意壓低了聲音對賀白說:“我發現無仙山藏有魔域的奸細,仙派之中有人要害我,所以我現在不能和你們回去。”
“是誰要害你?”賀白憂心忡忡,一雙杏眼之中竟微微噙了幾絲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