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辦法驅散這如山一般勢不可擋的怨氣,隻能盡力讓自己清醒過來,隻有清醒過來,才能帶晉疏影出去……
飄零玉那團小小的光亮終於殆盡,看著陸初寒前所未有的束手無策,晉疏影有些驚慌,她焦急的注視著陸初寒額頭上的汗珠,卻聽魔蛙在一旁揶揄:“你們倆倒是情深意重嘛!隻可惜這世上根本沒有真正的愛情!”
晉疏影憤怒的低吼一聲:“那是你自己得不到真愛!”
“我得不到真愛?”魔蛙暴怒,“你也覺得我樣貌醜陋就不配得到真愛嗎?這世上的人都隻看重表麵,真心的人寥寥無幾!你知道世上為什麼有這麼多怨氣嗎?就是因為世間毫無真情可言!”
晉疏影悄然抓起月影劍,又聽魔蛙瘋狂的吼道:“你之所以在煞氣之中安然無恙,是因為你和我一樣,都是世人接受不了的怪物!你以為你有姣好的容顏,這些人就會真心待你嗎?”
“哈哈哈,別做夢了,他們遲早會殺了你的!”
眼前劍光陡閃,月影劍一聲清嘯,寒室裏的魔煙竟和煞氣融為一體,前方仍然一片茫然,四下伸手不見五指,綠色魔煙散發的寒氣直擊心肺,晉疏影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別試圖反擊了,就算你出了這間寒室也不是我的對手!”魔蛙猖狂的站在前方。
晉疏影平直出劍,眼前沒有目標,她隻有憑著意念胡亂揮劍,魔蛙冷冷一笑,隻伸出一隻手指便將晉疏影打成重傷,猛地撞在寒室冰冷的牆壁上。
晉疏影嘴角溢出一道血痕,渾身就像散架了一般痛不欲生。她緊緊的抓著月影劍,額前的碎發瞬間被汗水沾濕。
“你繼續在這兒掙紮吧,我先送你那幾個朋友上西天!”魔蛙輕蔑的斜了晉疏影一眼,隨即打算從暗閣離開。
豈料身後鋒芒刺骨,回頭時隻見金光閃爍,晉疏影居然手握夙心劍衝到魔蛙之後,那劍勢如朝陽,陰冷的密室逐漸升起暖意,四麵陰森的牆壁隱約有了一絲光芒,如同一抹熠熠生輝的朝陽。
晉疏影撥開層層魔煙,目光淩厲的怒視著魔蛙,冷冷道:“放我們出去,把徐盈盈她們也放了!”
魔蛙愣了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你有本事打得過我再說!”
話音剛落,她便現出原形,化作一隻醜陋無比的巨魔蛙,她的皮膚上布滿巨大的疙瘩,墨綠色的皮肉似乎長滿膿瘡,她匍匐在地,每一下呼吸都是地動山搖一般的震響,每一次蛙鳴都足以讓人五髒俱碎。
寒室中的四麵牆登時崩塌,眼前的魔煙向外湧動,四周彌漫著灰暗的幽光,旋轉不息的是海底星辰,暗淡無光。
晉疏影用盡全力抓緊夙心劍,手中滾滾燃燒的是與周圍大相徑庭的光明之火,魔蛙還未出招,已是時時刻刻奪人性命,傷人內力,晉疏影雙手顫抖,不得不戰。
隻見夙心劍劃破寂寥的灰暗,龍吟一般磅礴的咆哮聲可與蛙鳴匹敵,熊熊劍氣掃過魔蛙,卻見魔蛙毫不躲閃,五昧真火根本燃不到她身上。
晉疏影身軀一顫,魔蛙如此強悍,叫她不由自主的心裏沒底,在她分神之際,魔蛙縱身一躍,並未跳到她身上,卻在地麵上激蕩起一層氣浪,讓人有心肺俱裂之感。
“小姑娘,你別再以卵擊石了!”魔蛙的喉嚨震動,粗糙的低沉之聲更叫晉疏影痛苦不堪。
陸初寒被魔蛙震退幾丈,他手按胸膛,詫異的看著手執夙心劍的晉疏影,心中疑惑,難道夙心劍和月影劍不是相生相克?為什麼晉疏影能夠像駕馭月影劍一樣駕馭它?
晉疏影腳步虛浮,卻分毫不肯退讓,但魔蛙內力氣功都在她之上,強勁的內力讓她連握劍的力氣都沒有,她努力站穩,心中難免絕望,卻又對自己祈求:“不能倒下,晉疏影,千萬別倒下。”
魔蛙再次縱身,這一次她可不止是想讓晉疏影吃些苦頭,而是想讓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早點下地獄,反正噬心魔王要的是月影劍,至於她嘛,現在死了也無所謂。
晉疏影吃力的抬眸看著頭頂急速墜落的巨大陰影,思緒陡然空白,她在最後一刻回過頭看了陸初寒一眼,雙手不受支配的握起法訣,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念些什麼。
還未看清陸初寒的臉,卻被一聲巨響嚇了一跳。
隻見魔蛙被道巨浪狠狠掀翻,而那道浪花十分複雜,猶若冰與火,日和月相結合,那耀眼的光芒將周遭的陰暗吞噬,四下星辰閃爍光輝,海底霎時間清明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