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道癲神色不太對勁,表情竟一反常態,有些嚴肅,晉疏影不由得心裏打鼓,緊張起來。
“道癲大叔,你放心,我很聽話的,保證不給你添麻煩,再說我們也算舊相識,你就收我為徒吧!”晉疏影誠懇道。
道癲正色道:“空明師兄平日裏如此斤斤計較,怎麼會對你格外恩典呢?”
晉疏影初入仙門,心中也無防範,脫口便道出事實:“這是因為隻有我才能駕馭月影劍,掌教至尊要將月影劍封印在無仙山上,隻能把我留在這兒。”
道癲眼神暗淡,拿著酒壺的手微微顫了一下。
果然,不久前他察覺天象有異,而後這把力量大得足以引發天劫的古劍就在碧水天池出世了。
天意難違,這道理他自然是懂的,雖然天劫在所難免,但他習慣自在生活,實在不願意將自己與這把凶劍卷在一起。
這把劍又到了無仙山,不知要惹出多少麻煩,而晉疏影與這劍有著不解之緣,收她為徒,等於將自己推入一場巨大的浩劫之中。
恩怨情仇的事情,道癲早已厭倦了。
“你回去找空明師兄,讓他再為你安排一個師傅吧,我不能收你為徒。”道癲淡然的轉過目光,喝了一口酒。
晉疏影很是納悶,她年紀輕輕,也不太懂人情世故,於是口無遮攔的問道:“為什麼不能收我為徒?道癲大叔,難道你也嫌棄我是掃把星?”
一聽這話,道癲心中冒出幾分酸楚,他與晉疏影也算有過接觸,這姑娘縱然身懷煞氣,但也算討人喜歡。
況且他是仙道,怎麼會和那些無知的凡人一般刻薄呢?
然而時機不湊巧,若是晉疏影在百年前來拜師,道癲必然不會有一絲猶豫,也肯定不會有一分畏懼。
隻是現在,他煩透了紛紛擾擾。
道癲長出了一口氣,放下手裏的酒壺,轉過頭淡淡道:“你為什麼非要拜我為師呢?元一師兄也不錯啊!”
說起那個紅臉的元一道長,晉疏影便不由得咬牙切齒。
就在這時,陸初寒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一見晉疏影,原本就沒什麼表情的臉瞬間凝固。
“初寒哥哥!”晉疏影很是雀躍,連忙向陸初寒靠了過去。
陸初寒皺了皺眉,對道癲拱手:“師尊。”
道癲看這兩人關係不同尋常,不禁詫異,問道:“你們倆認識?”
陸初寒立馬搖頭,晉疏影卻搶著大聲答了一句:“他是我夫君!”
“什麼?”道癲聽後迷惑不已,又對陸初寒問道,“你是這丫頭的夫君?”
晉疏影已經追到這兒來了,陸初寒也無計可施,隻得硬著頭皮解釋道:“我和她還沒拜完天地,不作數的……”
“哦。”道癲這才恍然大悟,難怪這丫頭之前迫不及待要來無仙山,一開始他隻當晉疏影和別人一樣是個渴望修仙的人。
“這麼說你是初寒的媳婦兒?那我更不能收你為徒了,若是你們整天在我的馳雲殿裏卿卿我我,其他弟子看了就沒心思修道了!”道癲自認為找了個像樣的理由。
“師尊,我和她不是真的夫妻!”陸初寒認真的辯解道。
晉疏影眼睛轉了一轉,心想若是真的如道癲所說,可以整天和初寒哥哥在一起倒是最好,可惜現在八字沒一撇,她得趕緊想想辦法。
思慮良久,晉疏影才陰陽怪氣的裝作要走:“既然道癲大叔執意不肯收我為徒,那我晉疏影也不強人所難了!”
道癲默默鬆了一口氣,隻見晉疏影背過身走了兩步,又回頭笑道:“隻不過可惜了,我在晉府什麼都沒學會,隻學了些釀酒的法子。”
“有滋補養人的屠蘇酒,取自高山寒潭水釀製的寒潭香,還有以夜晚露水釀製的秋露白,這些酒,可都是人間珍味啊!可惜道癲大叔喝不到咯!”
晉疏影拖著步子再次往前,心中毫無底氣,這也算病急亂投醫了,不知道癲吃不吃她這一套。
一步,兩步……
身後遲遲沒有回音,晉疏影自責不已,為什麼要這般自作聰明啊!現在搞砸了吧!
“慢著……”顫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聽得出道癲也是掙紮了許久,終究抵不過美酒的誘惑。
此刻的晉疏影內心歡呼一片,道癲卻恨恨埋怨自己太不爭氣,滿臉無可奈何。
“你,你果真會釀酒?”道癲糾結著把臉擰在一起,再沒了之前灑脫自若的模樣。
晉疏影憋笑著轉身,得意道:“我會釀的酒遠遠不止這些呢!”
陸初寒見道癲師尊如此沒有原則,暗暗歎了一口氣,晉疏影這傻瓜也確實厲害。
“那好吧,我,我就收你為徒。”道癲臉上有些尷尬,隨即又嚴肅道,“不過你得答應我,不準輕易使用月影劍!”
這算什麼條件?晉疏影本來也沒打算學什麼法術,更別說用劍了!
眼下已經順利成為陸初寒的師妹,晉疏影不論怎麼抿著嘴,還是遮不住那抹暈染開的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