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騰宇聽了,呼吸頓時有些急促,他微微扭頭看向門口,“袁朗。"
因為罩著呼吸機,所以他說的話,他人聽的並不是很清楚。
符袁朗沒有什麼表情,他隻是走了進去,停在了床邊,低頭看著隻能用"病入膏肓"四個來形容的薛騰宇。
他沒有說話,就這樣看著薛騰宇。
薛騰宇顫抖地抬起手,想要去抓符袁朗的手,可是沒力氣抬那麼高手臂,所以抓不夠。
宋亮在一旁看著這場麵,對符袁朗說道:“少爺,你都來了,證明你還是原諒先生的。"
“我不是原諒他,我是可憐他。"
宋亮歎了口氣,“原諒也好,可憐也罷,反正先生都已經這樣了,你就順著他吧。"
薛騰宇的手還沒有放下,還在那努力想要抓住符袁朗的手。
符袁朗輕吐一口濁氣,坐到了床邊的椅子上,然後握住了薛騰宇的手。
薛騰宇高興地流下了眼淚,嘴裏一直咿咿呀呀的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另一隻手一直指著宋亮,然後在那揮舞著。
宋亮一愣,然後反應了過來,走過去拿了一份文件來遞給了符袁朗。
符袁朗接過文件看了一眼,是薛騰宇簽的轉讓書,現在隻要他簽了字,那麼錦陽就歸他了。
符袁朗放下文件,然後看向薛騰宇,薛騰宇還在那咿咿呀呀,他聽不清說的是什麼,但是他看到了薛騰宇眼角不停落下的眼淚。
那一刻,好像不用聽清薛騰宇說什麼,他也能明白薛騰宇在說什麼了。
薛騰宇那滿目的期待,說白了就是臨死前的企盼。
符袁朗眉心微微一顫,誰也不知道他的內心,也在做著掙紮。
旁邊的監測心率的機子上顯示的數字不停地在減少。
薛騰宇的眼睛似乎也在慢慢合上。
符袁朗攥緊拳頭,在那最後一刻,對了薛騰宇喊了一聲“爸"。
話音剛落,就聽到“滴"的一聲,顯示屏上顫動的線條已經變成了一條直線,而薛騰宇也已經合上了眼睛。
宋亮在邊上已經掉出了眼淚,“先生……"
從醫院出來,符袁朗的心沉重無比,他以為,就算是薛騰宇死,他也不會有什麼感覺的,可是他忘了,就像薛騰宇曾經說過的那樣,他的身上,流著的是他的血。
“傻符……"
符袁朗抬頭望去,竟是看到許暮一孤身一人站在醫院大門外。
他疾步走過去,抓住許暮一的胳膊,“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你這身體哪裏折騰得住!"
許暮一搖搖頭,然後伸手環住符袁朗的腰,將頭靠在他的胸前,“我隻是想讓你難過時,能及時有一個溫暖的擁抱來溫暖你的心。"
符袁朗將許暮一緊緊擁在懷裏,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擁抱了片刻,符袁朗將許暮一橫抱了起來,“我們回去吧。"
“嗯。"
許暮一沒有問他薛騰宇的事情,而是默默地陪著他。
許暮一出院這天,符袁朗已經辦好了薛騰宇的喪事,然後簽了那份文件,正式接手錦陽,而之前崔鬱入獄,許暮一奪回屬於她許家的旭安。
非凡和飛躍,嶽非凡也已經全權交給了符袁朗負責,他和符敏豔滿世界旅遊去了。
嶽遠這個少東家,不要非凡也不要飛躍,就隻要小小的“偏愛"。
如今局勢已定,符袁朗和許暮一商定好了,把四家公司統名為——四季。
寓意為四家公司,四季平安,更寓意他們倆一年四季長相守,生生世世常相伴。
“爸爸,媽媽,我們幼兒園要舉辦遊園會,要家長跟小朋友一起參加,爸爸媽媽,你們有時間嗎?"一涵跑來問。
“什麼時候?"符袁朗問。
“星期五。"
“沒問題,隨時都有時間。"
“耶~"一涵高興地手舞足蹈,之前每次幼兒園活動,他都是許暮一陪著的,現在好了,爸爸媽媽都在了,他再也不用眼巴巴地看著別人家的爸爸眼紅了。
遊園會當天,一涵昂首挺胸地左手牽著許暮一,右手牽著符袁朗去了幼兒園。
當進園的時候,所有家長和老師,嗯,女性的,都看符袁朗看癡了。
許暮一不高興地哼了一聲,小聲嘀咕道:“這些人怎麼這麼沒禮貌,這麼直接地盯著別人家的老公看!"
符袁朗莞爾一笑,“我老婆吃醋的樣子真好看。"
然而,這一笑,差點沒讓在場的女性朋友暈倒,倒是讓那些媽媽們的老公一個個跟看情敵一樣的看著符袁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