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龍先生——”探子火急火燎地闖了進來,正與諸葛亮煮酒對飲的劉備吃了一驚,抬頭正望探子,眼眸中不失怒色。
“大膽,尚未通報便闖入,你不成是刺客?”劉備剛欲叫人拿下,諸葛亮便出手擋住,做了個“稍等”的手勢。
“什麼大事如此慌張?”諸葛亮把酒杯放在嘴邊,細細地抿了一口酒。
“臥龍先生,天書殘卷現世,地點就在王者峽穀。現在各方勢力已湧向王者峽穀。”
“啪——”兩隻酒杯同時落地,劉備與諸葛亮幾乎同時開口:“情報可準?”
“呦嗬——”小喬的船又一次躲過了海浪,玩得近乎瘋狂。海域裏陽光刺得眼睛生疼生疼的,小喬隻好戴上一副寬大的墨鏡,與她的小臉格格不入,倒也顯出幾分俏皮。又一波海浪揚了起來,小船被甩得老高,少許浪花飛進了船裏,打在小喬的臉上,傳來絲絲冰涼。墨鏡上也沾上了幾滴,細看這世界竟帶有幾分朦朧。兩隻海鷗盤旋在半空,為本便朦朧的世界添上幾分精彩。
“隻是可惜周瑜大人沒能賠小喬來,隻是叫了兩個隨從。”小喬想起周瑜不禁有幾分神傷,如果說這場旅行有什麼缺撼的話,那便是缺失了一個陪伴自己的人。
又一大波海浪湧來,這次的海浪真的大過頭了,兩位隨從歇盡全力也沒能掌握住小船的平衡。
小喬被這突如其來的搖晃驚了一下。“呦嗬——”小喬那稚嫩的聲音又喊了起來,“真是太刺激了!”
話沒喊完小喬便翻下水底,眼下小船翻了,兩名隨從連同船在模糊的視線中越漂越遠。“哎呀?怎麼好像是我在漂?”小喬緊緊憋住氣,眼裏全是藍汪汪一片,嘴裏不時吐出三兩個泡泡也被潮水卷得無影無蹤。
“姐姐說得沒錯,在海裏雙眼真的很疼欸。”小喬一邊抱怨著,一邊歇盡全力地遊出水麵。對於暴怒的大海來說人的力量真是太過於渺小,似乎就算你拚盡全力也無濟於事。
“嗚嗚嗚——”小喬生疼的眼睛裏似乎燙了一下,算是流淚了嗎?也不知是眼睛疼到流淚,還是真的想哭,“都怪可惡的小螃蟹,周瑜大人讓我好好學遊泳,你出來惹我幹嘛,現在再也見不到周瑜大人了。嗚嗚嗚——”
“嘿嘿,有傷心事嗎?一叫醒你就知道哭。”一位老頭在甲板上一邊收拾雨網,一邊說話。
“沒……沒事,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周瑜大人了。”小喬一邊摸著濕漉漉的銀發,一邊賠上一個歉意的笑容。
“欸——,你還別說,要不是我救你,你還真見不到你周瑜大人了呢,對了,周瑜大人是誰?……話又說回來,像你這種在海裏沒嗆著水,被救上來後自己嚇暈自己的還真不多見……”老頭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
“謝謝老前輩相救。”小喬真嘀咕著老頭還能囉嗦多久,“至於暈過去,可能是因為在海裏撲騰久了,累到睡著了……”
“這也能睡著?”至於這個瞎扳的理由,老頭信不信可說不準了。“今天收成不錯,丫頭過來吃晚飯吧,明天再指路給你回家。孫女走後,我和老婆子也很久沒同外人說過話了……”夕陽仍掛在海麵上,遲遲不肯落下,似乎在為回家的他們指明方向,又似乎在點綴著這份憂傷。不知小喬知不知道老頭的眼裏竟有淚花。
“你孫女去哪了?還沒回家嗎?”小喬忍不住發問。
“不知道,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那天她就悄無聲息地走了。”老頭說完便是一陣沉默。
“哦,對了,你是哪人來著,我還沒問過你呢。”老頭換了換語氣。
“你問我這個幹嘛?”小喬心裏嘀咕著:“周瑜大人說過,不要輕易告訴陌生人我的地址,周瑜大人的話我可記得。”
“為你指路回家啊,說不定我也不認識那就糟了。”
“哦,好像對喔,我是吳國的。”小喬頓時感到一陣尷尬。
“吳國?不認識。”老頭故作玄虛地回答。
“啊?那怎麼辦?”小喬開始急了,“我想周瑜大人了。我不該自己跑出來玩的,嗚嗚嗚——”
“哎哎哎,先別哭啊。”老頭一看小喬哭了,知道這玩笑開大了,“我是說我不認識吳國這地方在哪裏,不過我知道哪有船到那……記住了啊,在我家北邊有條大路,直走大半天路程,在第一個大拐彎那拐左,再走直路,在第三個拐彎左,再翻過一座陡峭的崖壁,直走大半天路程到一個碼頭,每天中午十二點半有一條商船到吳國的。”
“聽到了沒,記住了啊,要是忘了趕緊問,走錯路了就回不了家了,也見不到你的周瑜大人了。”老頭依然在絮絮叨叨地說過不停。
“那你晚飯的時候再說一遍吧。”小喬在梳理這散落的頭發,沒怎麼留心聽。
“真是服了你了,這麼重要的事都不留心聽,真走錯路了你就知道後悔了。”
夕陽已無心聽他的嘮叨,漸漸沉入海洋。各條漁船都已漸漸靠岸,小喬透過朦朧的夜色,眺望著依稀可見的海港。
小船慢慢地靠岸了,老頭小心翼翼地把船停好,小喬卻迫不及待地從船上跳了下來,手裏卻拖著一條魚不停地侍弄,似乎那是她的戰利品。
連老頭都看得不耐煩了:“行了,你就別折磨它了,你看它鱗片都讓你整沒了。”
“誰說的?我很溫柔的,對吧,小魚魚?”
“它要是聽得懂就一個鯉魚打挺起來給你左臉來一下,右臉來一下‘啪啪’把你抽成豬頭了”老頭一邊收拾著漁具,一邊漫不經心地懟上兩句。
小喬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魚放進水缸裏,魚一進到水裏就活了過來。小喬立馬理直氣壯了起來:“都說了我對它這麼好,又怎麼是折磨它呢?”
正說道,魚缸的水突然燥動了起來,隨即那條魚立馬躍出了水麵,激起幾串水珠,濺到了小喬的衣服上,三兩灘水跡額外明顯。鼻子裏突然嗅到了一股濃鬱的腥味,一條健壯的魚尾猝不及防地拍到了臉上……
“哎呦——”
“哈哈哈哈——”
兩陣聲音在群星閃耀的夜空中響徹天際。
晚風輕輕地吹過小喬的臉頰,夜晚的絲絲微涼緩緩地從臉上吹入心房,讓她能從浮躁而悸動的心髒漸漸地變回最初的那份平靜當中。
老奶奶已經煮好了魚湯,吆喝著閑聊的小喬與老頭,顫顫巍巍地將魚湯端上飯桌,又顫顫巍巍地將碗和湯勺擺好,搖搖晃晃地座了下來。
小喬也小心翼翼地座了下來,小孩子似的向老奶奶喊了一聲:“奶奶好。”又愣了愣,對著老頭子結結巴巴地喊聲:“老……爺……爺子……好……”她那奶聲奶氣的樣子倒也引起了一下子的哄笑。小喬的小臉倒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尷尬地跟著笑了兩聲。
“好了好了,吃飯吧,大家都餓了吧。”老奶奶止住了老頭的笑聲。枯藤一般的手拿起了湯勺,為小喬盛了第一碗的魚湯,又小心翼翼地端到自己的跟前,湊著昏黃的燈光,將湯裏麵的小魚刺悉數挑了出來,再將湯碗湊近自己的嘴邊,從皺巴巴的雙唇間吹出若有若無的柔風,幾息的時間才用哆哆嗦嗦雙手將湯碗捧到小喬麵前。
小喬接過湯碗,尷尬地笑笑:“奶奶我自己來就可以的了。”
“不行——,你們這些小孩子總是這樣,我還記得我孫女以前也是這樣,經常給魚刺卡住喉嚨,要不就被湯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