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爾,這個在百年前突破聖階的人,現在已經成為了整個世界的標榜。
現在是拉斐爾紀年102年,這也是這片大陸最引以為豪的光榮傳統——以神之名,啟示萬物。在更早一些的時候,當第一位神“勞倫特”出現,並帶領著當時的人們將域外魔物全部擋在格瑞之森,最後更是已己之軀,把所有的魔物禁錮在格瑞之森的核心地帶,但最後他死於域外魔物的詛咒。當勞倫特死後,人們便在當時格瑞之森的入口處為他豎立起了一塊無名碑,石碑上無任何名稱,生平介紹,僅有的八個字便是:“以神之名,啟示萬物”
“世界是虛假的”,當正在午睡的小科洛被這一行訊息驚醒時,他望向窗外,窗外陽光正好。
“又是這些莫名奇妙的東西”科洛埋怨著穿好早就備好的袍子,起身準備和父親一起前往教堂做禮拜,盡管教堂方麵並無要求,父親卻總是要科洛換上一身黑色的長袍。“真是煩透了”,剛剛被這些煩心事打擾,又並不喜歡教堂的科洛任由袍子拖在地上,走到了院子裏。
科洛·馮·托斯卡納是洛比托聯邦的一名公民,父親肯尼·馮·托斯卡納是聯邦的一名子爵。公、侯、伯、子、男五檔爵位,子爵並沒有處在一個很高的點,但洛比托聯邦中,爵位是可以世襲的。當科洛第一次得知這一消息時,便有了人生中第一個夢想——當一個自由自在的紈絝。
洛比托聯邦是一個繁華而自由的城邦,這裏充斥著各色各類的職業家,這些人來自不同的國家,擁有不同的信仰。這些不同的東西賦予了他們不同的色彩,但也恰恰是這些色彩,讓洛比托聯邦在這片劍與魔法的大陸上熠熠生輝。“我們因為不同的理由來到這裏,又因為不同的理由離去,但洛比托的自由與繁榮會永遠光輝於世。”這句話便是對洛比托聯邦的最好描述。
院子裏栽種的“鐵翎梧”把大部分的陽光擋在外麵,科洛得以仰頭望向天空。透過“鐵翎梧”繁密的枝葉,天空呈現出一片蔚藍的景象,這預示著今天下午都會是一個好天氣。這片安寧祥和的蔚藍將科洛心中小小的陰霾衝散了一些,那些關於世界是虛假的,無法得知來源的訊息實在給與了科洛太大的困惑,現在才六歲的他實在無法去想象,也不知道真實與虛假之間到底隔著一條怎樣的線,至於將這一點向他人吐露?科洛嚐試過這麼去做,但當所有人都用一種戲謔的,調侃的語氣接過這個話題的時候,科洛最終學會沉默了。是啊,無論我怎麼去解釋,這都不過是一個六歲小孩子的奇思妙想而已,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科洛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注視這院子裏這唯一一棵喬木——“鐵翎梧”。這是一種多麼倔強的樹啊,在二十年前,這種樹木還遍布整個大陸,但在受到人類的砍伐之後,“鐵翎梧”便成片成片的死去,這種死亡完全屬於其自發行為,沒有人可以解釋,也沒有人可以阻止,以至於到了今天,在大陸的任何一個城邦,砍伐一棵“鐵翎梧”的行為,都被列為重罪。
“科洛少爺,我想我們該走了”身後傳來老管家山姆的聲音。
“好的,山姆大叔。”科洛回頭和老管家山姆一起走到了門口,在那兒,肯尼·馮·托斯卡納站在馬車前。
肯尼·馮·托斯卡納同樣穿著一身黑袍,年近40的他並沒有被時光消磨出太多皺紋,在午後陽光的照耀之下,即使是一身黑色的長袍依舊無法遮蓋住他俊朗的臉龐,他手上拿著的法杖表明了他的魔法師身份,而胸前的徽章則表明了其階位。隻要懂規矩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必能知道,肯尼是一名“一階黑袍”。雖然肯尼的臉龐並沒有被時光打上深深的烙印,但肯尼的目光卻在大多數時候仿若一灘死水,隻有在看向科洛時,他的目光才會在枯寂中綻放出一縷溫和的光。
“洛”肯尼望向科洛的方向,微笑著,“我們快要遲了。”
“知道了,父親,不過太陽這麼大,你為什麼還要站在這裏等我?站到樹的影子下不好麼?”
“隻是喜歡”
“隻是喜歡?喜歡是什麼?”
“......”
坐在馬車上,科洛無心看窗外的,飛逝而過的景物,因為一閑下來,關於世界是虛假的這些訊息便蜂擁而來,將他包裹在其中。他嚐試著從中掙脫,但無濟於事。這讓他逐漸去思考到一件可怕的事——這個困惑會陪伴我多久?一天?一年?又或者是一生?當科洛想到自己會被這條恐怖的訊息包裹住直至死亡,直至死亡的前一秒還在懷疑自己所處的世界的真實性的時候,他開始渾身顫栗起來,大口的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