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你怎麼敢?”那幾乎是從喉頭發出來的低喉聲,那猩紅的雙眼無不顯示著蕭容鈺的狂怒,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在一直被自己看不起的賤種麵前露出如此狼狽的姿態。
“雲大小姐——”
“無雙郡主——”
開口的是聞季舉和蕭千色,不管怎麼樣,蕭容鈺到底還是他們南楚的太子,代表的是南楚的臉麵,一國太子被辱,他們怎麼都應該表示自己的憤怒。
雲沫璃隻是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隨即彎腰,在蕭容鈺的耳邊輕聲道:“這樣彎腰低頭的感覺還不賴吧?蕭太子。”
宛若情人一般的低聲呢喃,卻讓人心頭一陣陣的發寒,那漸漸緊逼的刀刃,讓蕭容鈺慌了神色,在死亡麵前,自尊也是可以拋棄的。
“你住手,快住手。”蕭容鈺忍不住尖叫道。
“原來蕭太子也是怕死的,我還以為你膽大的很呢。”雲沫璃開口嘲諷。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快放了本宮,頂多本宮不追究你們砸了驛宮的罪。”蕭容鈺被那一聲聲的輕笑弄地的頭皮發麻,而頸脖處似乎有更多的鮮血湧出,讓他開始渾身發冷。
“哦,那我是不是還得跪下來謝過蕭太子的寬宏大量啊。”雲沫璃冷笑道。
“不用,不用。”蕭容鈺感覺到那刀鋒又逼近了少許,越發的不敢動了。
“雲大小姐,有話好好說,你別傷了太子殿下。”聞季舉看著那鮮血幾乎染紅了蕭容鈺的衣襟,心頭亦開始陣陣發慌,這雲相府的大小姐也太可怕了,她就當真不怕南楚的報/複,甚至於大鄴皇帝知道她的舉動之後也會怪罪於她吧。
雲沫璃掃了一眼蠢蠢欲動的龍衛們,隻這一眼便又讓他們的小心思給退散了。
“蕭太子,來,隻要你乖乖說出我錯了,君大人,這一句話,我就放了你,如何?”雲沫璃似是開口同蕭容鈺商量,卻沒有半絲商量的餘地。
蕭容鈺齜目欲裂,他抬頭,仰視著那坐在輪椅上的人,再看雲沫璃那淺笑的模樣,她豁出去了性命擒住了他,居然隻是為了他,陣陣怒火在胸口激蕩似還有別的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湧動。
君藺瀾那清澈的眸子閃過一絲啞然,就連他都不知道雲沫璃會要求蕭容鈺說出這樣一句話,這個世上大抵也就隻有她一個會記住他曾經所受過的折辱和輕視,與那滿臉怒火的蕭容鈺不同,君藺瀾那幹淨的眸子裏閃現的是比那月光還要亮的光芒。
雲沫璃伸手在蕭容鈺背上輕輕一撫,那原本咬著牙不肯開口的人發出了一聲慘叫,他不知道雲沫璃在他身上動了什麼手腳,隻覺得全身的骨頭都被蟲子在啃噬似的,火辣辣的痛,這種痛深入骨髓,讓人無法忍受。
大抵是他的慘叫聲太過淒厲了,離著最近的那個龍衛想趁著這一機會救下蕭容鈺,隻那暗器辦道便被君藺瀾截了下來,雲沫璃驀然抬頭,手起刀落,蕭容鈺殺豬般的慘叫響徹天空。
“這段指之仇蕭太子記得向那龍衛報,如果不是他輕舉妄動,我是舍不得傷您的。”少女的臉上帶了燦爛的笑容,那幹淨利落斬落蕭容鈺食指的樣子卻是深深的印在了所有人的腦海裏。
無風不由得暗暗咋舌,一直以為他們主子已經是可怕的存在呢,誰知道這未來的女主子更加更怕,談笑間就將人的手指斬斷,這樣的女人簡直就是太可怕了,大抵這院子裏也就隻有他們主子會欣賞這麼變態的行為。
雲沫璃這一手讓龍衛們紛紛變了臉色,特別是剛才那救人心切的龍衛,想著雲沫璃隨後說的那一句挑撥的話,想著蕭容鈺的為人,頓時覺得心頭一片冰涼。
“我說,我說。”陣陣劇痛早已經讓蕭容鈺眼前發黑,斷指的那一刻他是真的明白雲沫璃壓根就沒在意過他的性命,他是橫,可他卻也惜命,“我錯了,君大人。”
短短的六個字,蕭容鈺卻覺得像是過了很久,好一會才又恨恨道:“我已經說了,你可以放了我了。”
“我說什麼你便信什麼,你可真是夠蠢的。”雲沫璃紅唇輕啟,氣死人不償命。
陳嬌娘跟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丫頭可真是夠促狹的,她雖不知道這蕭太子跟君藺瀾有什麼過節,可是可以看得出來雲沫璃今日的行為更多像是在為君藺瀾出氣,故意的折辱蕭容鈺,這出爾反爾也真是夠損的,沒看到蕭容鈺都被氣的吐血了。
蕭千色和聞季舉都被雲沫璃的無恥給驚呆了,蕭容鈺更是氣的氣血翻騰,生生的嘔出一口血來。
就在這個時候,聽到太監尖利的稟報聲:“皇上駕到。”
場上那些心情緊繃的人一個個都鬆了一口氣,終於,乾帝終於來了,這君藺瀾和雲沫璃再大膽總不至於逆了乾帝的意思吧。
一身明黃色龍袍,威儀十足,隻在看到那院子的亂像後,臉色十足的黑沉。
蕭容鈺見乾帝到來,心裏稍稍有了底氣,雲沫璃能不管不顧的傷了他,乾帝總得顧念著兩國的關係。
“雲沫璃,你快放了本宮。”蕭容鈺咬牙切齒的怒道。
雲沫璃看了一眼君藺瀾,見他微微頷首,方才一腳踢在蕭容鈺的屁股上,那蕭容鈺被雲沫璃幾次三番的折騰早已經渾身無力,這一腳硬是讓他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