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之日,上京四品以上的官員都必須上朝參與議政,雲文淵坐著轎子前往皇宮,用了些小夏氏準備的點心墊肚子,到了宮門口的時候,天色已經蒙蒙亮了,大鄴朝臣上朝,文官一般多選坐轎子,而武將不懼嚴寒酷暑皆是騎馬,不管是坐轎子還是騎馬到了宮門口都必須下轎下馬,武將需摘除身上的佩劍,步行前往安慶殿早朝。
雲文淵下轎的時候,已經有不少同僚在了,有那些私下交好的便結伴同行順便交流一下對最近政/事的看法,
“雲相的氣色可真好啊,看樣子這個年過的還不錯啊。”說話的是穿著禦史官服的陳禦史。
雲文淵朝他拱了拱手算是回禮,臉上帶著溫潤的笑容,一派謙和的模樣,雲文淵在文臣當中頗有賢名,特別是那些寒門出生的官員簡直就將雲文淵當成畢生的目標,畢竟像雲文淵這樣家世平平卻能做到丞相的人大鄴的曆史上還真沒有幾個。
這邊正說著話,三皇子軒轅諍的車輦也到了宮門口,一身皇子朝服的軒轅諍從車輦中下來,他的身材高大,麵容俊朗,配上那一身的大紅色的蟒袍,當真是器宇軒昂。
身為皇子,軒轅諍身邊自是不會缺少那些特異阿諛奉承的人,有的人早早的到了宮門口便是為了等太子皇子,或許入了這些人的眼成了門生便成了太/子一脈或是三皇子一係,這世上總不會少了那些被權力迷花了眼的人。
雲文淵隻看了軒轅諍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在這種眾目睽睽之下他當然不會湊上去,三皇子跟雲傾城的已經提上了議程,他將來便是三皇子的嶽父,這樣的關係是牢不可破的,所以他完全不用在這個時候特異湊上前去。
陳禦史察言觀色便道:“三皇子如今越發的受聖上重用了,雲相可是得了一位好女婿啊。”如果三皇子能夠有幸問鼎,雲文淵便是妥妥的國丈.
雲文淵謙虛道:“三皇子是君,便是三皇子真的同小女成了親,都不能逾越了那份君臣之別。”
“雲相說的是。”陳禦史從善如流道。
兩個人一麵說著話,一麵往安慶殿而去,嘚嘚的馬蹄聲以及車軲轆的聲音傳來,雲文淵和陳禦史兩個人同時停了腳步,卻是一輛華貴的馬車從後麵而上,同他們擦聲而過。
“這是君大人的車輦吧?”陳禦史的神色有些複雜,寬闊的大道上三三兩兩的站著準備上朝去的朝臣,不管是一品的大員還是四品的小京官,在宮門口便開始步行了,哪怕是年歲再大的朝臣都沒有那個恩寵,而能唯一得乾帝恩準車輦進宮的便隻有君藺瀾了。
“要不然還有誰?”雲文淵的神情更是晦澀,再看不遠處的三皇子一行也注意到了君藺瀾這車輦,雲文淵成功的捕捉到了三皇子眼底那一閃而逝的嫉妒,這也難怪,想來應該不止是三皇子便是太子心裏頭也定是記恨君藺瀾的,而君藺瀾的囂張也隻能在乾帝還在的時候。
“君大人貌似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朝堂上了吧,不知道今日出現又有哪一位同僚要遭殃了。”跟在雲文淵和陳禦史身後的另一位大臣歎息著說道。
這一句話讓雲文淵和陳禦史的臉色都有些不好了,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回憶起前幾次君藺瀾出現在朝會上的情形,幾乎每一次都是血流成河,屍體成山,魅部都與文武百官來說那便是人間地獄。
誰都沒有在這個時候開口,哪怕是錚錚鐵骨,總是喜歡揪別人小辮子的禦史們也不敢隨意的彈劾的,先不說乾帝總是無條件的支持魅部,便是最為清廉的禦史也不敢拍著胸脯保證自己這一生從未說過一句不當的話,去惹魅部,那純粹就是早死。
大家正打算等馬車走遠了再動,卻沒想到那華貴的馬車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車架上跳下來的白衣少年正式君藺瀾身邊的貼身侍從無風。
“他不是衝著我們而來的吧?”原本跟雲文淵並肩而立的陳禦史眼見著無風朝他們走來,身軀不由得抖了抖,不由自主的往雲文淵的身後挪了一步。
雲文淵亦跟著心頭一跳,強撐著臉上的神情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本相自問對朝廷忠心耿耿,日月可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