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韻兒出的手,顏棠有些詫異地轉頭看她,她卻隻是盯著那男子,眼中威脅深重:“若再造次,我就幹脆廢了你這隻手。
那男人捂著手腕,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們上馬車離去,唇邊忽然泛開一絲冷笑。看來彥祖對這個太子妃的確看重,就算是身邊隨侍的丫環,都是一流高手。
而顏棠到此刻,也終於明白為何會安排韻兒在自己身邊,原來她不僅是丫環,還是保鏢。
“方才謝謝你。”她微笑。
韻兒卻將臉轉向穿外:“這是奴婢的本分。”
顏棠覺得自己有些自討沒趣,便也轉過頭,望向另一邊的窗外,再未言語。回了府,韻兒將她送回房,便離開了,又留下她,獨坐了一個上午,昏昏沉沉中,竟趴在桌上打起了盹……
彥祖回來時看到的她,像隻慵懶的小貓,眼中不覺浮起幾分笑意。故意不聲不響地走到她身邊,抓起她的一縷頭發,撓她的鼻尖,她在那咱麻癢中醒來,看見了他,揉揉眼睛坐起來:“你回來了?”
“嗯,剛上完早朝。”他將她抱到膝蓋上坐著。今天的他,又恢複了平時的模樣,昨晚的反常,都消失不見。
顏棠在心裏,輕輕歎了口氣。或許就這樣,隻看到他的某一麵,反而更好吧。每個人都有不願為他人所知的秘密。
“早上出去逛得怎樣?”彥祖笑問。
顏棠撇了撇嘴:“不怎麼樣。”
“哦?”彥祖挑眉:“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
“在途中是同上個討厭的人。”顏棠打了個嗬欠,還是有些犯困。
“還有人敢惹我娘子?”彥祖的口氣雖然聽起來是玩笑,眼神中卻有陰霾。
“也沒事,韻兒給過他教訓了。”顏棠半靠在他肩頭,聞著從窗外沁進來的桂花香,隨口說:“快中秋了吧。”
彥祖眼神一怔,隨後笑著點頭:“對。”
顏棠沒再說話,眼中露出一絲感傷,她已沒有家,再無團圓夜。
“這裏便是你的家。”彥祖仿佛,真的會讀心術。
顏棠心中有些暖,靠他靠得更緊了些。她現在,好像真折開始接受身邊的人,是自己的夫君。
他們或許會,過一輩子。
“今兒晚些時候,我帶你去見我父皇。”彥祖的聲音,讓顏棠仰起臉,眼中有絲猶疑:“這麼快?”
“當然,我要讓你盡快真正冊封為太子妃,給你名分。”他蜻蜓點水地一吻。
顏棠又低下頭去,其實她並不想要太子妃的名頭,想起皇宮裏那些複雜紛繁的心思鬥爭,她就覺得累。
“以後,並不需要你做什麼。”他玩著她纖細潔白的手指,溫柔安慰:“一切有我。”
她略微安心了些,點了點頭。
用過午膳,彥祖又抱著她,悠悠長長地睡了個下午覺,才動身進宮。南越的皇宮,比本王朝的更壯觀宏大,帶著種霸氣。未進宮門,他們的馬車便被攔住。
這裏的規矩是除了皇帝,誰都不能坐車出入,隻許步行。然而從宮門到內殿,是極遠的一段路。
才走到一半,顏棠便有些乏力。
“我背你。”彥祖笑嘻嘻地搖著她的手。
她瞥了一眼跟在身後不遠處的宮人,低斥:“別胡鬧。”
他卻真的在她麵前蹲下身來。
“哎,快站起……”她尷尬地推他的肩膀,可話還沒說完,便被他扯到了背上,站起一陣瘋跑。
皇宮內院,規矩嚴格,這如何使得?她著急地拍他的背:“快放我下來。”
他卻不聽,竟就這樣一路跑到金王殿。在殿門口,他將她放下來,拉著她一起仰望上房的鑲金匾額,悄聲問:“你看,像不像鳳禦宮?”
她想起以前在那虛無的高位之上,俯瞰眾生的歲月,隻笑了笑。卻看見他的眼中,有某種流動的冷光。男人的野心。她輕歎。
停留了片刻,彥祖又牽著她的手,往內宮走去,到了一處叫春暖殿的門口停住。
顏棠有些奇怪,卻被他拉著直往裏闖。門口的宮人也不敢攔陰,急匆匆地進殿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