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絞刑台下,數百名長雄城的居民都在冷眼瞧著台上的被處刑者:“張楚明。”
“這是國王的命令!大臣。”國王近禦軍領軍長黃新的嗬斥著冶懷。冶懷著起袖子擦幹苦澀的眼淚,口裏還不時低聲喃著“冤,冤呀。”冶懷的手無法拿起銀鑼槌,光是碰到鑼槌手便開始發抖,更何況是直視張楚明的背影。冶懷的餘光要是無意識地撇到張楚明,自己的老淚便下兩滴。“黃領軍,替我敲響銀鑼吧,我實在……咳咳……”冶懷嘶啞的聲音使得黃新聽得不清,但是黃新能夠明白冶懷的意思,世上沒有能夠下手處刑自己學生的老師,何況,冶懷清楚自己的學生是清白的,這一切都是一個陰謀,一個利用斯長雄國的處刑張楚明的陰謀。
黃新拿起冶懷前案台上的銀鑼槌,仔細一看,好家夥,做的非常精細,盤臥著巨龍形成了槌身,龍腳踏祥雲,龍鱗突兀栩栩如生,握在手中並無一絲棘手之感,手感反倒讓人覺得安詳起來,槌頭是龍頭,卻沒有龍角。黃新覺得,這個鑼槌不合適這個地方,內心不由生一絲可惜之意,甚是可憐。
“當~!”
“處刑!處刑!”一聲鑼響震入心脾,使得絞刑台下的看眾不禁興奮起來,畢竟,麵對著背叛自己國家的叛國者,誰都想一口唾沫來宣泄自己的怒火。無論哪個國家,叛國,賣國是最為可恥的行為。
站在絞刑台上的張楚明麵色有些發白,唇色發青,皮膚和嘴唇有著明顯的裂紋。一道和風熏來,張楚明臉上滴滴血落。但是,他一直注視著前方,雙眼並無一絲神,透過漫長的而筆直的街道,望著遠處的石陵宮殿。一名處刑者給張楚明套上絞繩,伴隨一聲“嗒”響。不知何時張楚明腳下的木板變成暗格,隨著雙腳的踏空,張楚明的身體逐漸變得冰冷起來。
……
隨著時間流逝,唏噓聲、嘲笑聲、憤怒的辱罵一一漸散。人群開始靜靜地等著大臣冶懷宣布結束處刑。這時候,一名男子緩緩退出人群,健步走出城門。
男子出走城門,步入城前的永澈森林。男子在林中約走了十裏路,一聲馬嘶衝前方傳來,男子意識到就要到目的地了。
男子走到一顆榕樹下,樹下有兩匹馬拴著。並無三物。男子看到此景,眉頭緊鎖,對著四周喊著:“陳如,別藏著!”男子正要喊第二聲,榕樹後一個人影走了出來,正是陳如。
“這呢,這呢。”
“不看著馬兒,還在後邊打盹?”陳如沒想應付男子。自己鼠爬上了馬。側著頭對著男子說:“楚明,該趕路了,咈嘿嘿嘿嘿……”
“別發出這作嘔的聲來。”張楚明說完,英姿一展,一跨腳便騎上了馬,拿起了掛在馬鞍邊上的劍,劍鞘的紋路被鏽跡吞沒,難以看出這劍的鋒芒。
張楚明歎息一聲,舉起劍朝天拔出,“噌”一聲,永澈森林的寂靜被這清脆的一聲打破。日光灑落在劍身,說是灑,更像是被劍所吸收陽光的色彩,顯得劍身金光閃閃,似金所鑄。張楚明懶散得隔空舞了流暢的幾劍,就把劍舉了起來,看著劍,張楚明心頭不禁生起悲與愁。自言說道:“你跟我很像,都很可憐。”
“嘿嘿,一身破爛的青衣行頭也蓋不住張將軍的神威,果然氣勢非凡,英雄出少年。”陳如嘲諷的語氣張楚明雖然聽得多,但還是哼了一聲,收起劍,拿起馬鞭,指著陳如道:“別指望我會感謝,對於此事,我沒有一絲愧疚,明白了麼?巫師。”話說完,便揮鞭駕馬長去。
“嘿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陳如的詭怪笑聲又給的永澈深林添加一份詭異。
張楚明從永澈森林向東一路策馬趕了二十餘裏,來到了嶺楓城下,城門人來人往,好是多人,看來正巧趕到了該城的趕集。
在城門栓好了馬,穿過無盡的人潮,擠著到了城中的一家小酒館,張楚明左右裏掃一眼,明確的位置便向角落走了過去。角落裏,霖濮一身貴族的普遍服飾,雖顯得氣質,斯文,但是腰間細長秀美的佩劍無不時刻提示著他與其他人的區別,霖濮胸前的紫花六葉族徽更強調著他是貴族。
霖濮看著張楚明從自己的對麵坐下,便從衣袋摸出一紙信,遞給張楚明。
“你能回來,證明了那個該死的巫師完成了你的委托。”
“起初我也懷疑,但是我看見那個“自己”之後就覺得這個計劃能成。”張楚明補充道:“巫術真是強大,甚至讓我害怕。他憑空就能創造生命,完全違背了造物者的初衷。”
“你真要去雀陽國?”霖濮問道。
“是的,我在這個國家已經死了,我現在,隻想複仇,或者說,證明一個清白,一個能夠麵對國王的清白。”
“好好拿著信,馬車我已近備好了,今晚就可以出發姆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