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心焦的想著,自己要如何開口,打發了王小姐,將敬一大師和世子爺送走呢?
那邊的林亦采已經先開了口:“敬一大師,不知道我三姐姐病的到底重不重,我很是擔心她的身體,已經連著來了四位大夫,但卻一直都治不好,家裏還不讓眾人前去探望,也不知道她病的到底如何了。”
林亦采這話裏竟然暗指林雨芯病重且難治,而且林家還有意隱瞞?
徐清遠不由的就挑眉看了她一眼。
旁邊的翡翠聽了林亦采的話,則是額角的青筋都開始微跳,她不得不加重語氣道:“五小姐,敬一大師已經為三小姐診治過了,結果如何,您可以去問問太夫人和二夫人,奴婢先行送敬一大師和世子爺出府。”
林亦采低垂的眼底閃過一絲惱意,暗恨翡翠多事,自己還不知道這個世子爺看沒看清自己的美貌呢!
再抬頭間,她已經是麵帶淒色,眼角微紅的低聲說道:“還請大師和世子能理解小女子關心家姐之心。”
敬一大師一副不知說什麼好的轉頭,看向徐清遠,徐清遠則是看向翡翠,“大師身有急事,還請姑娘快些帶路。”
翡翠也來不及給林亦采行禮,就轉身急匆匆的走向了垂花門。
“世子……”林亦采還正想著自己是將哪邊臉對著徐清遠好呢,翡翠竟然就帶著他們走了?
看著徐清遠高大健壯,虎虎生威的背影,林亦采心裏把翡翠狠狠的罵了不止十遍,她一個小小的婢女,竟然敢這樣對待自己!
但她想到徐清遠是外室所生之子,還趕不上她這庶女地位呢,心裏便覺得徐清遠跟她同病相憐,他的心裏定會因為看到她長的如此花容月貌,卻在林府的地位這般不堪,心裏指不定如何的憐惜著她呢。
翡翠送走了兩人,就急匆匆的回到了太夫人處,等到四下無人之時,便將在路上偶遇五小姐的事情,向太夫人一一稟明。
太夫人一聽,氣的嘴角哆嗦了半天,才罵了句:“不知廉恥!”
翡翠站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喘。
“這件事情不要跟別人提起了,以後五小姐的院子裏,你讓人多注意些,如果再有客上門,你就讓人守住了五小姐的院子,沒有我的同意,不允許她出門。”太夫沉聲說道。
翡翠連忙低頭應諾。
到了下午,徐清遠就通過外院的管事,送了兩個齊整的小丫頭進來,林夫人將兩人送到了太夫人的院子裏。
太夫人將她們單獨留在房間裏說了一會兒話,就讓翡翠帶著二人在各處走一圈,然後將她們都安排在了廚房。
林雨芯因頭疼,讓人把房間裏的花花草草都撤了出去,連房間裏的熏爐和香囊也都一並撤掉,隻讓文竹守在外間,四個大丫鬟除了傳飯、送藥和收拾屋子外,也都輕易不讓進屋。
別人還好些,並沒有覺出如何,但林雨芯的四個丫鬟卻覺察出了不尋常。
“小姐這是怎麼了?”秋菊擔心的問道:“怎麼隻留下文竹,連咱們都不讓進去了?”
“小姐現在病著,喜靜,看到人多,可能就心煩吧。”春燕說道。
“也不知道小姐到底是得了什麼病,怎麼會查不出來病因呢?”冬梅怏怏的坐在旁邊。
“那敬一大師來了,可有說什麼?”夏荷看著上午當差的春燕和秋菊問道。
“大師也說太醫開的藥方甚好,就先用太醫的藥房吧。”秋菊道。
“唉!”眾人都歎了一口氣,麵上都露出惶恐之意,不知道自家小姐這次能不能躲過這場劫難。
到了晚間,一天未吃藥和飯的林雨芯反而覺得身體清爽了不少,她簡單的洗漱了一番以後,就早早的上了床,打發了文竹也下去歇著。
林雨芯想著徐清遠怎麼著也得三更才能來,便想閉上眼睛先睡一會兒。
可她心裏有事,躺在床上就怎麼也睡不著,忽然就聽到外間的門好象響了一下,她的心裏一動,就微抬起頭,仔細的聽著外間的聲音。
可聽了一會兒,卻又沒有什麼聲音,林雨芯不由的暗笑,現在才一更呢,徐清遠怎麼可能會來的這麼早?
她又重新躺回了枕頭上,可這時外間好象又傳來了“啪”的一聲,好象是玉佩撞擊在桌子上的聲音,林雨芯便輕聲的問道:“誰?”
“是我。”徐清遠的聲音響起,接著床幔就被他掀開,掛在兩邊的玉勾上。
隻穿著月白色中衣的徐清遠就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她的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