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命運的安排,所以在那樣無知的情況下,還是投入了你的懷抱。我以為,你是擋在我本該照射到我身上的陽光的烏雲,沒想到,卻向我展示了世界上最為瑰麗的雲彩。我愛你——鬱含煙
烈日過於熱情的從蔚藍的天幕中鋪灑而下,此刻的蘿煙國完全變了個樣子,晶瑩剔透得像個水晶,對於這個經常被濃霧包圍的國度來說是彌足珍貴的。所以此刻,如果從上空探視這個美麗的南方之國,一定會采集到她的子民最為勤勞的時刻。
無數的人,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情況下,湧動到各條大街小巷上,做買賣的做買賣,出遊的出遊,老人們安逸的靠著門邊,眯著眼盯著自家在不遠處玩耍的孩子,安詳而慈愛。
就是這樣美妙的中午,顯得過於富麗堂皇的蘿煙國的皇宮,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上完早朝的文成武將們早就回各自的家了,皇後與皇帝也一搖三晃的在後花園裏漫步,在亭子裏享受著美妙的溫暖與明亮。
他們的愛女,此刻正在丞相之子的陪伴下,幾近瘋狂地在花叢中奔跑,暗色的身影在她身後劃出一條帶光的線條,時不時有花瓣和葉子,因為她的侵擾,緩緩下墜。
“含煙,時值正午,很是炎熱,回宮吧。要是有什麼意外,臣該如何向陛下交代?”
身披鎧甲頭戴盔帽的少年躬著身,拱著手,對跑累了停在花叢旁的少女柔聲說道,少女身輕曼妙,薄薄的蠶紗衣裳內鑲嵌著銀絲在烈日的照耀下一閃一閃的,細汗微微的浸濕了她的紗衣,冰肌玉骨,悠然生香。
“後花園難不成不是宮裏?”
少女俏皮的嗔笑著,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容貌俊美的年少將軍,也許男性天生比女性怕熱,他的下巴已經掛上了兩三滴清汗。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還望公主明鑒。”
男子慌亂的解釋道,眼裏燒著一絲明顯的慌張。
“將軍不必拘禮,方才隻是開玩笑,”含煙頷首笑道,“將軍,這身衣裳必定很熱,要不,我叫父皇另外為將軍置夏衣,如何?”
“不可!寒煙,這些服裝乃我蘿煙國將軍千百年來之不變,含煙垂憐,童期感激萬分,但萬萬不可產生那樣的念頭!否則,宮中之人勢必會怪公主胡來,皇後怪罪下來就不好了。”
他有些慌亂但心不在焉的解釋道,含煙這樣心疼他,讓他覺得好幸福,心裏一點都不想拒絕,他真想直接接受,也想給予,可是這個世界哪能有那麼多的肆無忌憚,他身為人臣,所以即使骨子裏再怎麼傲然,還是不能藐視這些條條框框的規矩。
“父皇與母後皆有四季之服裝,我也有,為什麼你不行?你可是大將軍,帶著蘿煙國的將士保家衛國的大功臣,應該有此待遇啊!”
含煙仰首,憐惜的看著少年,禁不住,掏出手絹,拭去他臉上的汗珠。手絹的清香,配上她輕柔的動作,還有她那閉月羞花的媚顏,登時攪亂了他內心的一池春水,心漾神逸。
他本該沉浸在這番美妙中,卻驚也似的推開她的手,神情閃躲得讓含煙心寒,錯愕的他,驚愕的她。
“含煙,費心了。其實此身衣裳很合適,久了就會適應了。身為將軍,豈有不穿將軍服之理。”
含煙突然冷笑了起來,她的眼裏,戲謔之下是童期沒有察覺的痛心。她淺笑著靠近童期,童期卻如臨大敵般的向後退,寒煙的情緒像被點燃的鬆脂,勢頭來得比烈日還要明顯。然而她並非等閑之輩,平靜的問道,
“怎麼了?”
“沒怎麼,如何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童期明顯亂了陣腳,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這樣愚蠢的堅持。他知道自己在她麵前的抵抗能力,到底修到第幾層。
“奇怪嗎?奇怪的是你吧?自從上個月你披上了這身衣裳,就不停的疏遠我。怎麼,升為大將軍就看不起我了嗎?”
含煙怒目圓瞪,蹙著眉頭,頗為憤怒的盯著他。
“公主息怒。“
猶如山一樣挺拔的少年,雙膝好像被什麼給硬生生的折斷一般,跪倒在含煙的麵前。這回輪到她的後退了,她睜大瞳孔,仿佛想要從他身上找到一個缺口,這樣就可以把那個她認為鑲入他體內的醜惡的靈魂給趕出來。她不能接受眼前這個自作謙卑的人就是和她生活了將近十八年的童期。
曾經,他從不叫她公主,更別說是在她麵前下跪。他說過的,她雖貴為公主,但是作為丞相後代的他並沒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