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出頭,青翠鮮嫩的柳葉隨柔軟的柳枝空中曼舞,下麵的榆錢籬笆障葉擠葉,枝碰枝,還有不知名的花豔豔的開著。遠遠望去,綠的一片,金的一片,紫紅的一片,相互交錯的分布蔓延。
雖說這裏也許比不上綠水環繞的江南,可經過幾年的用心規劃治理,也還算有幾分容貌了,但今天的天氣可很是壞人心情,黃沙急促促舉辦起盛大的宴會,也不提前通知不該參加的人群。沙黃色的天空下,這裏所有的都染成渾黃的。這些若少見倒也算是一番奇景,奈何長期生活在這的人早就習以為常,並且對這種天氣,不是滿意的。
風沙裏的老郵局旁供人休息的紅漆椅子上,坐著一位身穿校服的孩子,隻見他望著前方的黃風黃沙裏的水上公園,靜靜地發呆,伴著涓涓流水聲,
他似乎是準備等人,因為這種天氣,是不會有人平白無故的待在外麵的,那能吹得人睜不開眼的沙風,是誰也不願接受的。可他真的是在等人嗎,為什麼眼神裏透露著傷心,在這理因回家的時候,一個人坐在風沙裏發呆。他是在迷茫嗎,還是怎麼嘞?
此時,一個開老舊的摩托車的叔叔駛來,並在他一旁停下。叔叔穿著舊式軍服,頭發亂糟糟的,腳上有一雙膠鞋,朝他走去,繞過他,進入後麵的綠化地,查看水澆的如何了。叔叔也坐在那張椅子上,斜靠著,看著眼前的孩子,抱著書包,穿著校服,眼神帶著傷痛的孩子。
孩子不在意身旁坐著的叔叔,他還是坐在那裏,一聲不吭,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似乎要一直一直坐在那。至於風沙,看他更是不放在眼裏了。
“孩子,你怎麼不回家。”
······
“我一會回去,”孩子還是選擇回答他。
叔叔不在意孩子敷衍的回答,自言自語的說了起來。
我來二三十年了,有兩女兒,大女兒早就畢業了,是個一本,本指望她能好好發展。我托關係幫她在郵局找個工作,月薪四五千,她不幹。說在那裏沒有發展前途,掙不了多少錢。然後自己在手機店裏做推銷,月薪也就三四千,幹了沒多久又不幹了。跑到內地找工作去了。
孩子轉頭看著這位叔叔,大約四五十歲,皮膚因風吹日曬,是黑紅色的,皺紋溝裏滿是歲月的痕跡,髒亂的頭發裏夾雜著幾根銀發,刺眼的銀發。他似安慰的說:“她還年輕,應該多跑跑,嚐試一下。”
叔叔繼續說著他的,二女兒倒是聽話些,基本上是叫幹啥幹啥,這不在上醫校,出來後工作穩定,待遇也是好的。還有我這老風濕也有的看了,老伴的婦科病也是的。
孩子疑惑的看叔叔穿著膠鞋的腿,為什麼,穿著膠鞋還會有風濕。
叔叔活的年頭久,對著孩子的行為一看就懂,解釋的說:“膠鞋是防水的,可你知道嗎,膠鞋放了外麵的水進去,也不讓出的汗出去。我是幹體力活的,一出汗,汗浸濕鞋子裏麵,在下到水裏,自然寒氣就進去了。”
叔叔說著還搖搖頭,摸摸自己的腿。
“吳叔,你這澆好了嗎。”二十五六的小夥子,開著半新的摩托車問道。
“快了,一會就好了。”叔叔回答道。那人聽完就走了,大概是去下一個地方。
叔叔等他走遠後又開口說;“你看我每天彎腰刨土種樹,頂著大太陽也要幹,有時候汗都能用來洗臉。一個月也就兩三千。你在看那位,也就大學畢業,包公頭找他來算賬監工的,其他也不用幹,基本上做辦公室,一個月拿九千。這期間包工頭還會請他吃幾頓。”
孩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微笑著對叔叔說:“叔叔我回家了。再見。”
叔叔在他離開後,也開車去澆下一片綠化地了。
他們談話的風沙裏綠化地裏的花,因有著清水的澆潤,豔豔的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