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夜色離去,又趁著夜色歸來,曹寧的身心乏累到了極點。
整個腦袋像是被鐵圈箍著,又像在熱氣騰騰的夏天一腦袋紮進了冰箱裏。腦漿子凝固成了果凍,顫顫悠悠的,連動一動的欲望都沒有。
在袁家商討完之後,袁隗便命令下人安排了房間,讓幾位客人暫時在袁府住下,以便有什麼最新的消息隨時可以獲知,免了諸人的奔波之苦。曹操牽掛父親留了下來,曹寧擔心曹靈一早起來看不到自己著急,趁著夜色回到了曹府。
再有半個時辰天就要亮了,曹寧想著要抓緊時間上床補覺。天亮之後絕對會發生很多驚心動魄的事情,休息不好的話他很難作出正確的應對。
可是睡覺這種事情很難靠人的意誌來完成。曹寧心中一再對自己講,趕快睡著吧,否則眼睛一閉一睜天就亮了。可他越是催促自己就越是睡不著。
嘴上一直打著哈欠,腦子裏卻清靈的很。酸澀的眼睛睜開還好受些,一閉上就感覺眼皮上抹了花露水,使勁擠吧幾下都去不了那份澀意。這個時候曹寧有些慶幸自己穿越到了古代,要是現代的他失眠了,一想到白天要昏昏沉沉的去上班他就頭皮發麻。
為了入眠,曹寧幾乎是使出了十八般武藝。先是使出蛤蟆功趴在床上裝死,睡不著後改為雙手雙腳夾著被子,還是不行又是四肢張開呈一個大字癱在床上。翻騰來翻騰去外麵的天空越來越亮。
在聽到外麵第一聲鳥叫的時候,曹寧終於迷糊著了,然而老天偏要與他為難,曹寧睡了連半個時辰都不到,下人又把他叫醒了。
“公子,外麵有客人到了,說要見你。”
曹寧已經沒了罵人的精神,耷拉著眼皮起身,歎了一口氣,穿好衣服去見一見這幫掐好了點的爺爺們。
來到客堂,曹寧看到一老一少的兩個人。這兩人似乎是爺孫,爺爺拿著幹果逗孫子開心。
可是聽到老人聲音的時候,曹寧卻是吃了一驚。
“你是誰?”一副尖刻的公鴨嗓。
太監?太監哪來的孫子?
想到曹操的身世曹寧又有些了然。
看到曹寧不回話,封諝又問道:“這裏不是曹操的宅子嗎?讓他出來回話。”
曹寧眉頭一皺,這個叫封諝的說話怎麼這麼衝。
“曹操去外麵會友去了,估計一時半刻回不來,老人家有什麼事情可以和在下說?”
“你?你是誰?做的了曹家的主嗎?還是讓曹操來吧。”
“在下曹寧,是曹操的叔公。”
“叔公。”封諝看了曹寧幾眼,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年輕的叔公。”
“還是讓曹操過來吧,咱家說的是大事,你做不得主的。”
“曹操去外地會友去了,一時半刻恐怕回不來。”曹寧估計此刻的曹操正在袁府蒙頭大睡,不想打攪他,看這老人帶著小孩,左一個大事又一個大事的像是老找茬,便不軟不硬的給他來了一計逐客令。“老人家不妨先回去,曹操回來的時候在下一定向他轉告老人家到訪的消息,到時候讓他登門拜訪老人家便是了。”
“外地會友?是袁府會友吧。你去告訴他,咱家有一樣東西可以救他老爹的性命,想要的話就趕快讓他來見咱家。”
一聽到事關曹嵩的安全,曹寧不敢敷衍了,急忙讓下人去袁府叫曹操。這人能清楚的說出曹操的所處的位置,似乎來頭不小。
讓下人奉上茶水,兩人攀談起來。曹寧想套一下封諝的話,看看這個救命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也好讓曹操在其後講價中能有的放失。封諝不是易於之輩,口風咬的很緊。再加上他認定曹寧隻是個投奔曹家的親戚,在曹府裏沒什麼地位。也懶得和他說什麼有用的東西。
這麼東拉西扯的聊了半天,聽到訊息的曹操急匆匆的趕了回來。
見到來人是封諝,曹操頗感意外,在現在這個宦官士人鬥爭的節骨眼上,這個老太監來見自己想幹什麼。而當曹操看到封諝孫兒的時候,他的心中一沉。
這個老東西竟然還不死心。
看到曹操因急著趕回來而衣冠不整的樣子,封諝心中十分舒暢。曹操越是顯得驚慌失措,他對自己的計劃就越有信心。
“見過封伯父。”曹操有求於人家,稱呼上也親近了不少。
“賢侄起來吧。”封諝笑道:“聽聞巨高兄被皇上以謀反的罪名抓進了大牢,咱家擔心的緊,特意前來看望一下。”
曹操心中暗罵,還不是你們這幫老太監搞的事。
“父親隻是受了小人的陷害。當今陛下英明神武,一定會為父親洗刷冤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