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大青山上雲霧繚繞隱隱的有些靈物啼聲,清風呼聲,木葉摩挲聲。地勢起伏,霞光升起時,山中無數生靈於此刻抬頭呼吸,將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妙意攝入己身,又漸漸沉寂。一輪日頭爬上高空。

大青山裏,一個背著背簍的壯實青年一步一個腳印,踩在樹木間的濕沃黑泥裏,泥土和晨霧將他的舊布鞋打得半濕。這時他抬起頭來,扭頭轉向躍升的朝陽,目光顯得尤為堅勁刻苦。

青年麵相平凡,所著也盡是些粗麻布衣,長發在頭頂盤成一個簡單的髻,卻已有些散亂。這樣的一個普通的青年,在每一座大青山上都有數十,談不上什麼身份卑劣,卻大都沒什麼遠見理想,衣食保暖,日漸長成,娶妻生子,或者做一點小生意,最後平平淡淡地結束自己的一生。

不出意外,這位名叫李大元的青年亦會是其中之一。

李大元轉身邁步,又穩健地向山上走去。朝陽打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連日沉悶的心情似乎也有所好轉。

李大元走得很慢,還不時停下來,使勁吸吸鼻子,露出些許疑惑的神情。如此十餘次,他已漸行到山腰,卻沒有絲毫不耐的神色,徑自低頭尋找著什麼。

嗅嗅聞聞走走,李大元目中疑惑神色越來越濃,此時朝霞已褪太陽漸升至山巔,李大元於是又疾行起來,三步並作兩步,甚至有些急切和驚喜。

一個隱僻的山洞口,李大元終於停下了腳步,半蹲著小心翼翼撥開山洞前的一叢矮草,一株散發著淡淡毫光的玉白小花展現在眼前,沁人心脾的花香似要把連月的疲憊盡皆化去。

“找到了!”李大元顧不得驚喜,卸下背簍,便取出裏麵的一柄小鋤子來,三下兩下將四下雜草除了,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搖曳薄弱身軀的玉白小花。

“太好了,有了這一株靈草,娘親的病就有得治了!”

李大元一甩小鋤頭上的黑泥,將玉白小花四周三寸遠的土地都鋤了個遍,正欲上前鋤出整塊帶著小花的黑泥,雙耳卻一動,仿佛是聽到了什麼不尋常的聲音。

以他的目力,自然看不到幽深暗沉的洞穴中,碧綠的鱗片摩挲著泥土,一雙血色瞳孔死死地盯著他的雙手……手旁的玉白小花!

“嘶嘶——”

李大元聳然一驚,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他聽附近的的醫師提過,天地靈草珍惜至極,是神仙中人煉丹的材料,一株可以換幾百兩銀錢……隻是天地靈草所生之處,總有猛獸守護,凡人若是冒犯,便是……有去無回!

正此時,洞穴之中閃過一道碧光,李大元剛來得及縮手,右手虎口已驚現兩個針細的血色小點,半隻右手頓時腫了起來。

李大元驚叫一聲,終於看清楚了那洞穴裏凶物的模樣,原來是一條碧綠小蛇,猩紅的蛇信子吞吐間,冷冷的眼神已投了過來。這樣有靈性的蛇又怎會是普通凶物,怕便是那所謂妖獸了——受了妖獸這一吻,怕不過半個時辰,毒素遍及身軀……

“不行,我要死了,娘親的病怎麼辦?!”

難為了這憨漢子,從小在青山下長大,便是彎彎腸子也沒有幾根,到了這生死關頭,竟還記掛著娘親。

隻見那李大元似是被激出了血性,牙一緊咬竟又抓起跌在一旁的小藥鋤,也不管是否會損了藥性,直直的向那玉白小花根部砍去。

洞中靈蛇也是毫無預料,本以為這凡人怎也該逃之夭夭了,不曾想卻是如此,看藥鋤就快接近靈草根部,又閃電般在李大元手背臂膊叮咬了十餘下,瞬間李大元的整隻右臂都粗了一大圈,青筋暴起,竟好似皮下有什麼凶物在流竄不息!

已到了如此關頭,饒是李大元自以為性格堅忍遠勝常人,也不得不痛得大叫起來,可他的手臂卻是不停,一定要拚死將靈藥帶回去!

或是上天見憐,這一鋤頭下去,竟是鋤開了一段傳奇。

這自是後話了,李大元一鋤頭深入泥土,沒有那種砍斷植株纖維的觸感,反倒像鋤到了什麼硬硬的東西……是石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