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未知領域的恐懼,源自於內心。
“你快走……”
這一刻,墨生懵了,徹徹底底的懵了。她從未感到過如此的無助。不知原因的感覺總是能令人心痛,也不知道此時的墨生心裏在想些什麼,但此刻她心裏卻是五味雜陳。
“我能做什麼?”
她不止一次的在心裏問著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曾經是她的全世界,隻不過後來的世界崩塌了。但又何妨,如今她知道不管她在哪兒,依舊有一個人在世界的另一個角落關心著她的生死。她很知足。
洛杉磯,她待了整整十一年。從菲科辭職的那一刻起,她一直待在這裏,她從未想過要離開。現在也一樣。當陳旭對她說快走的時候,她懵了。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也不知道自己今後要如何麵對這令人絕望的生活,她累了。
“快走。”懷裏的陳旭依舊在不停的對墨生說道。“不要管我……”
光點在墨生的眼裏開始放大,四周傳來那種隻有機械運作時才能發出的聲響。
洛杉磯,或許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墨生心想。墨生將陳旭輕輕放下,她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她從未做過如此艱難的決定。她想,陳旭拚死救她,肯定也是想能夠看到她好好的活下去。麵對這種生離死別的抉擇,她已經不是之前那個隻為自己著想的墨生了。與其一個都走不了,倒不如讓陳旭能夠放下心中的牽掛,看到她能夠平安的活著。
墨生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嘴角和手臂上掛著的斑斑血跡似乎在訴說著她一路上的艱辛。她坐在沙發上,雙眸發出呆滯的目光。此時,四周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
“早啊,戴博士。”陳旭笑著對墨生說道。
實驗室裏,心不在焉的墨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就連手裏的儀器都被她給丟了出去。
“早。”墨生慌慌張張的回了一句,便立馬蹲下身去,撿拾被她扔出去的東西。可能是她心不在焉的藥效還沒過去,她起身的時候腦袋撞到了實驗室操作台的棱角上。
“嘶……”墨生倒吸了一口涼氣,雙手捂住痛處。一旁的陳旭見狀,立馬靠近蹲下身來,撥開墨生的手,開始檢查起來。
“還好沒有出血,要不然我就得對你負責任了。你說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都這麼大的人了,竟然還能夠碰到腦袋。”陳旭沒好氣的說道。如同哥哥般的責備令墨生心裏感到了一絲溫暖。墨生抬頭望著陳旭英俊的臉龐,不由得心裏泛起陣陣漣漪。淡藍色的瞳孔,稍微泛黃的頭發,還有那高翹的鼻梁,此時此刻都印在了墨生的腦海裏。那種感覺很奇怪,都不能用不可名狀去形容,至少在墨生的心裏是這樣認為的。
“我,我,我沒事。”墨生低下頭,不敢直視陳旭那帶有侵略性的目光。
“怎麼啦?還害羞啊。沒事的話就趕緊站起來,我們還有事情要做呢。”陳旭小聲說道。就好像那句話是說給她一個人聽的一樣,雖然現在實驗室裏也沒有其他人。天知道墨生此時在想些什麼,如果非要去揣測她的內心的話,那也隻會將事情弄得一團糟。
“嗯,我知道了。沒有別的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墨生慌張地說道。隻在一瞬間,陳旭便隻能看到消失在實驗室門口的身影。她走得太過匆忙,好像忘了什麼東西,但她實在是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就索性不去想。毫無結果的事情她從來不會去做,因為這也是原則上的問題。
嘣的一聲,虛掩著的門被陳旭一腳踹開。踹門時發出的聲響將墨生從回憶裏硬生生的拽了出來,她盯著門口的男人,一言不發,直到他踉踉蹌蹌地走到她的麵前。
“你沒事吧?”墨生焦急地問道。她心裏有些疑惑,他是如何能夠在它們的重重包圍之下活著逃出來的。墨生抬頭看著他,他身上除了衣服帶有點血跡和窟窿之外,其他什麼的都完好如初。
“沒事。我們得趕緊走了,看這架勢不出幾個小時它們的大部隊就會到達這裏。”陳旭低頭看這墨生,眼神就跟他當年看愛麗絲的眼神一摸一樣。隨後,他又繼續說道:“我想,這場戰爭應該快要結束了吧。誰都沒有想到我倆當年的爭吵會決定這個世界的存亡。現在看來,很明顯你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