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梵走後,我靜坐在空蕩的房間裏,有人來問過我幾個簡單的問題,但並沒有多說什麼,我走的太急沒有披外套,一直到夜幕降臨,大地歸於黑暗後,空蕩的房間倒顯得絲絲寒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的門被再次打開,一個警察同誌對我說:“白淒淒,你可以走了。”
我愕然的站起身,他讓開一個道,我甚至沒反應過來我居然這麼快就可以離開了?
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那間冰冷的房間,跟隨這個警察同誌沿著走廊來到一個辦公室,剛進去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沙發上,他套著件黑色的長款大衣,似乎在低頭簽著什麼東西,緩緩放下筆看見我後進來後,微微蹙起眉。
我站在門口望著他,那一瞬,鼻尖酸澀,不知道為什麼,情緒忽然有些崩塌潰,眼圈紅紅的,他側頭和身邊的警察說:“那我們先走了。”
那個警察站起身把我們送到門口,黎梓落脫下大衣外套罩在我的身上,那暖暖的溫度立刻包裹住我,我嗅著他熟悉的味道緊緊抱著他的胳膊,像一隻擔驚受怕的小白兔,可我知道,隻要他在我身邊,栽了再大的跟頭我都能爬得起來。
他伸出長臂把我攬進懷中聲音溫柔的低頭對我說:“沒事了。”
我抬起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終究,我隻是一個女人,在麵對如此大的狀況下,我到底是害怕的,幸而,他出現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麵下起了雨,他帶我出了警局,董漢的車子已經候在門口,見我們出來,立馬遞給黎梓落一把黑色的大傘,他單手撐開,為我罩在頭頂,我微微抬頭看去,正如那年我跟隨他離開大山一般,那時,也是一把這樣的大傘罩住我,為我遮風擋雨,這一擋就擋了整整二十年!
黎梓落帶我下了台階,我緩緩抬眸,看見車上還下來了一個人,他穿著得體的米色休閑西裝,頎長優雅的撐著車頂朝我露出微笑。
我動容的凝望著他,眼眶濕潤的說:“你回來了?”
聶安的笑容像清風拂過,帶著溫潤的光芒回望著我鄭重的說:“回來了!”
黎梓落揉了揉我的臂膀:“上車吧。”
大概他們知道我早已餓壞了,董漢把車子直接開去一家裝潢得非常別致而特別的店裏,這條街離布爾灣並沒有多遠,可是這家飯店我卻是從來沒見過。
我問董漢:“這裏才開的嗎?”
他傻嗬嗬地笑著說:“上個星期才試營業,我介紹大廚給你們認識。”
黎梓落他們已經率先邁入店裏,他牽著我,然而當我看見係著圍裙的人從裏麵走出來時,整個人都怔住:“姚津?你怎麼會來蓉城?”
董漢招呼大家坐下對我說:“我一直想開個小店,上次聽說她也感興趣,所以這裏算是我們兩合開的,你們待會嚐嚐東西怎麼樣。”
說罷他就進後廚幫姚津一起忙活了,我一直盯著他們的背影,轉過頭問黎梓落:“你知道這件事嗎?他們居然一直沒告訴我!”
黎梓落噙著淺笑替我倒了一杯熱茶遞到我掌心:“大概清楚他這陣子在忙這個事吧,具體他沒說,我也沒問。”
我一拍巴掌:“他們居然背著我暗度陳倉!!!”
聶安脫掉西裝外套,露出淺藍色的格紋襯衫,整個人看上去清爽幹淨,仿佛回到了那個大學教授的樣子,他剝著麵前小碟裏的花生笑盈盈的說:“不告訴你就對了,你和你姐都是不嫌事大的主。”
我立馬“哼”了一聲把手伸過去,聶安愣了一下,黎梓落笑著搖搖頭給聶安倒上一杯茶,他才反應過來,把剛剝好的花生米放到我手中,我一把扔進嘴裏香噴噴的嚼了起來然後問他:“你才回來嗎?”
他端起茶喝了一口:“是啊,才回來就陪梓落來接你,他說你在裏麵肯定嚇壞了,我看看膽子有沒有破?”
我“切”了一聲:“誰嚇壞了?還少我一碗牢飯呢!”
黎梓落側頭狠狠瞪我一眼:“盡瞎說。”
我吐了下舌頭乖乖閉嘴了,他抬頭對聶安說:“我喊了黎梵,她應該快到了。”
聶安沒有吱聲,眼神不自覺瞟向窗外似在等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