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又看了我一眼,搖搖晃晃站起身走進浴室。
沒一會出來了,我把粥放在他麵前,他沒說什麼。
吃飯的時候,周瑾和我閑聊著:“你昨天晚上和我說,你行事張揚,我倒覺得也不是壞事,在這個關鍵時期,如果太隱忍,反而讓人覺得好拿捏,虛張聲勢說不定還能暫時唬住一些人。
不過,要說到心思縝密,你身邊是應該有個這樣的人。”
江易低頭喝著粥,我放下勺子饒有興致的看著周瑾:“看來你有人選了?”
周瑾直起身子淡笑道:“你師父。”
我有些意外的說:“楊青芳?”
周瑾點點頭。
我忽然陷入沉思,想當年楊青芳還是大堂副理的時候,竟然能通過蔣沉的一個舉動就推斷出我和黎梓落的關係,其洞察能力不容小覷。
當初苗婷婷的事也是在她的旁敲側擊下,我才會發現。
她常年周旋在那些酒店大客戶之間,基本上都是來自各地的社會精英,這麼多年,早就修煉得一身本事,如果說黎梓落能把人心玩弄於股掌之間,那麼楊青芳絕對堪比有著讀心術的能人,她的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隻不過,當初我離開她時多少橫著一些隔閡,這麼長時間沒聯係,我不敢確定她對我,還有沒有嫌隙,這個時候,一步錯,步步錯,我不敢輕易做決定。
周瑾見我沒說話,也就沒接著說下去,吃完飯,我突然接到一個電話,臉色煞白,江易和周瑾都看向我,掛了電話,周瑾問我怎麼了?
我對他說:“有媒體暗中走訪了很多家五星級酒店,針對床單被褥的更換問題進行抽查,發現國內多家五星級酒店存在問題。”
“有我們?”周瑾問,我點點頭。
“哪家店?”
我深看著他說:“西城店。”
周瑾臉色也微變,江易側頭說:“要不要親自去一趟?”
我盯著周瑾看了幾秒忽然問他:“我想讓你安排楊大副出趟差。”
周瑾一愣旋即皺起眉:“你確定要這麼幹?”
我一咬牙點點頭。
從周瑾家出來後,我直接把江易拽上車,就一路往蓉城狂奔,路上,江易一直沉默不語,整個人無精打采的樣子,直到開到一處服務區,我突然停下,也沒下車,江易緩緩轉過頭看著我,我抬手把頭上的假發取了下來,江易震驚的瞪大雙眼牢牢盯著我。
我對他苦澀的笑了下:“他走後,三天時間,我頭發白光了,被剪掉後,我一度以為再也長不出黑發了,可是你看…”
我摸了摸頭頂短短刺手的黑色短發:“你和文青以前到我那個狗窩一樣的出租屋,總打趣我是打不死的小強,不是我打不死,是因為生活總要繼續,我從前認為,沒了黎梓落,我就和魚兒離開水,鳥兒離開天空一樣,可我現在才發現,一切都沒變,我對他的感情依然原封不動,隻是,我開始慢慢相信隻要好好活著,總有奇跡。”
江易冷笑道:“奇跡?她能活過來嗎?”
我側頭平靜的看著他:“她會用另一種形式活著。”
江易的五官逐漸糾結在一起:“所以你也相信他會用另一種形式活著?”
我落下車窗,微風吹過頭頂,有些冷意,我把手伸出窗外,仍有那看不見的風在掌間滑過:“我相信!”
江易有些愣愣的看著我臉上的淺笑,一時有些迷惘。
我回過頭問他:“你知道我為什麼讓楊青芳去西城嗎?”
我關上窗戶再次發動了車子:“行動比言語來得更有效,以我現在的位置,如果我開口,楊青芳肯定願意來總部,隻不過,她是不是真心願意幫我,我不敢確定。”
江易有些驚訝的說:“所以你在試探她?你用這麼大的危機去試探她,你膽子太大了!”
我踩下油門車子很快重新駛上高速:“膽子小成不了事,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與其說是試探,不如說我是信任她,正因為問題嚴重,我願意讓她去處理,她應該能懂這背後意味著什麼!”
江易沉默了良久才低聲說道:“相由心生,你在她心中是什麼樣,她就會怎樣理解你的決定,果然,行動比言語效率更高,可是萬一她搞不定呢?”
“這次被抽查的名單,我看過了,沒有凱亞。”
“所以你懷疑是凱亞動的手?”江易語氣凝重。
我默不作聲加快了車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