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映入白露眼簾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見白露醒了,原本還帶著眼淚的眼睛立刻彎成了月牙的形狀,“白露,你可算是醒了!你餓不餓?我去廚房給你弄點兒吃的來吧!”
白露剛想問自己這是在哪,另一張掛著淚的小臉就湊了過來,“妹妹,你快告訴大哥是誰把你推進河裏的,大哥這就替你報仇去!”
大哥?
年白露奇怪地看著這個氣急敗壞的小男孩,心裏想著自己明明是父母的獨生女兒,怎麼會忽然冒出一個大哥來呢?
更何況,眼前的這個男孩子怎麼看也不過才八九歲的樣子,自己又怎麼會有一個這麼小的大哥呢?
可是,這小男孩真誠的模樣似乎並不像在說謊。
而且,他說自己被人推進了河裏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白露雖然險些喪命,可卻並沒有失去記憶。
她明明記得自己是被楊邱明拋棄在大海之中的,怎麼一覺醒來,她竟會躺在這個農家的院子裏呢?
她是被這院子的主人從河裏救回來的麼?
想到這裏,年白露便不由得看向了四周。
這院子的左側,是一個方方正正的菜園,園子裏種滿了綠油油的蔬菜。
菜園旁邊,是用石頭砌成的豬圈。
豬圈裏的兩頭大豬正“哼哧哼哧”地拱著豬食。
單看那膘肥體壯的樣子,也知道這兩頭豬平時的夥食很是不錯。
至於院子的右邊,則被鋪滿了草席,草席上整整齊齊地擺著一串串小魚幹。
似是為了防止野貓來院中偷魚,草席的周圍還撒了一圈破碎的瓷片。
奇怪的是,這些瓷片上似乎還隱隱滲著些血跡。
而白露,現在就躺在這麼一張草席上麵。
確切的說,她是被一張草席包裹住的。
微風拂過,白露甚至還從自己的身上聞到了一股難聞的魚腥味兒。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忽然發現自己的胳膊和大腿都細了一圈。
更令她感到震驚的是,她的膝蓋下麵竟然不再是那冰冰涼涼的義肢了。
白露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她想知道這一切是不是隻是一場夢。
可她這一晃,頭竟猝然像被雷擊中似的疼了起來。
再然後,她的腦中忽然湧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記憶。
白露還沒來得及整理她腦海中的這些記憶,先前那個一直握著自己手的婦人就一把抱住了自己。
那婦人不顧自己已經顯懷了的肚子,泣不成聲地喊道,“露兒,我的露兒啊!”
白露眼睜睜地看著這婦人的眼淚和鼻涕全都淌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本能地想推開這個婦人,卻鬼使神差地開口道,“娘,你別哭了!”
此言一出,那婦人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可白露卻像觸電似的愣在了原地。
事已至此,白露若再不知道自己經曆了些什麼,那她這麼多年看的偶像劇就真的是白看了。
可是,別人穿越回去不是當格格就是變王妃,怎麼輪到自己,就成了個農村的小土娃了呢?
當然了,白露也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
她也不覺得那裹著小腳的閨閣女子會比這農家的姑娘過得更加舒心。
不過,她和楊邱明還有一筆賬沒有清算呢,她又怎麼能留在這個地方呢?
沒錯,她必須得回去,也必須得和楊邱明說清楚。
可是,她應該怎麼回去呢?
對了,電視劇裏的那些女主不都是從哪裏穿來就從哪裏回去的嘛!
如果她是從河上被救起來的,那她自然也該從河裏回去。
想到這,她忍不住拽了拽那小男孩的胳膊,低聲問道,“我是從河裏被撈上來的?”
小男孩雖然對白露沒有叫自己哥哥而感到很不滿意,但他也知道妹妹剛剛死裏逃生了一回,他這個做哥哥的自然不應該和妹妹計較。
於是,他故作大度地點了點頭,還特意囑咐道,“妹妹,你不會鳧水,以後可得離那條河遠……”
可小男孩的話還沒說完,白露便急急地打斷了他的話,連哄帶騙地說道,“那河邊山清水秀的,你再帶我去那邊看看好不好?”
好不容易止住哭泣的婦人驀地聽到了白露的這番話,也顧不得問山清水秀是什麼意思了,隻死死地抱住了白露。
她可沒有忘記方才她的大侄女迎春還說這白露是自己想不開了才往河裏跳的。
可是,她的閨女到底為什麼要想不開呢?
婦人想不明白,隻好抱著白露又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