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太陽帶著宿醉晃悠悠地飛上天,發散的光芒無力的射向路口的大槐樹,然後折戟於往常瞧不上眼的槐樹葉。看到太陽吃癟,一隻翅膀破了個洞的知了得意地鳴叫幾聲,然後狠狠地紮穿了樹皮吸了幾口,完全忘記了昨天被熊孩子折磨的慘狀。
略過我們正吃早餐英雄。繼續往前走去,可以看到青黃的稻穀中的一座小木屋。木屋是用模板拚接的,模板是沈貴也就是沈叢他爸從建築工地竊來的。至於為什麼是竊?大概是偷不好聽,按沈貴的解釋,我是愛材心切直接拿的,那裏竊過莫說偷了。如果孔乙己能活到現在,到不怕魯鎮的糙漢們笑話他了。好在模板不值多少錢,對方並未報警,隻是派他家的潑婦到沈家罵街:“你這招瘟的老賊,到我家偷東西,挨炮子的畜生,啊,以後還要偷人是嗎?老娘就在這,來偷啊,你來啊。不知羞的老東西。”我們的乙己兄麵皮終究是禁不住五大三粗的“誘惑”,恭恭敬敬地將其請進來端茶送水地賠禮道歉,最後以30元了事。經此一戰,敗軍之將沈貴“聲名遠播”。他的孩子們也就叫親切地他乙己爸爸,他的侄子侄女疑惑地叫他乙己伯伯,他的朋友們親熱地叫他乙己。一來二去,沈貴就學作阿q:承蒙大家抬愛,小可就是沈乙己。
既然成為也是叫做乙己的人了,也算半個讀書人。沈貴也就想學學古人做些賣弄風騷之事。這思來想去,突然驚覺自己“才高八鬥”。
“鬥大的字,鬥大的字,一字一鬥,我認識八個字可不是才高八鬥?!”沈貴掰扯手指頭。
這一想通,半個讀書人立刻升華成讀書人的盟主。吟詩作對這是必須的。沈貴決定不走尋常路。逼著他家還在上小學三年級大女兒沈靜給他磨墨(往草灰裏加水)叫紅袖添香。又用一塊白兔奶糖誘騙他的小兒子也就是沈叢叫他少爺而不是爸爸而不是爸爸而不是爸爸。有了書童,沈貴覺得滿意了,拿起秸稈做的毛筆準備在如廁用的衛生紙上下筆之時,突然記起他“才高八鬥。
於是和顏悅色的對他家姑娘說道:“小靜。”
沈靜不搭理他。
“想不想吃白兔糖?”沈貴指了指沈叢舔的滿是唾液的奶糖。
沈靜不搭理他。
“明天爸爸好像會去買小人書。“
沈靜親熱地叫了聲爸爸。
“少爺!“
“少爺”
“來站在這。爸爸哦不,少爺我說一句,你寫一句,明白嗎?”
為了小人書的沈靜全力以赴大聲喊道:“明白了,少爺。”
沈貴滿意地點了點頭。轉了一圈開口道:“這天很藍,這哎呦呦,疼!輕點,唉。”
原來躲在門外的劉茹聽到沈靜那一聲少爺跑了進來,看到沈貴吟詩,那還不知道出了什麼幺兒子。上去就是啪啪兩巴掌,擰著沈貴的耳朵往門外走去,口裏還不住的念道:“少爺,少爺,你這狗屁少爺以後不準進家門一步,敢進我打斷你的狗腿。可見劉茹對乙己事件怨念很深。
“要不是我趕集市,要不是,還能讓別人欺負到我家來了!”劉茹心裏常常這樣想。越想就越火,越火也就越想。氣沒處撒的劉茹怕氣壞自己身體,這些天一直盯著沈貴,一見他犯錯就劈裏啪啦的罵一頓。這不火氣終於泄出去的開始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