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微聽到門外動靜,推開正在自己身上放肆的男子,聲音溫軟卻微顫:“別鬧,少垣來了。”
起身將適才被他扯亂的衣裳拉上肩頭,作勢想要下床。
他卻自身後勾住她的腰肢,撩開她的頭發,親吻她修長溫熱的脖頸,她麵色酡紅,在他臂彎間轉過身來。
眼前的人眉毛修長,有著好看的眼睛和堅挺的鼻梁。
忍不住抬起纖細手指,劃上他的臉龐,動作做到一半便頓在那裏。
這段時日發生了太多事,她來不及全然消化,這一個瞬間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目光微垂,見他衣襟半敞,透著說不出的風流與放蕩,心尖兒不受控地顫了一下。
他神色慵懶,勾魂攝魄的一雙眼在她身上流連,悠悠地透過她的衣襟往深處探,不知要探到什麼地方去,她的心尖兒止不住又顫了一下。
以他的性子,別說是少垣在外麵了,便是她爹在外麵,再荒、淫的事他都做得出來。想起夫妻間的那件事,她隻記得又疼又累,渾身的不舒服,不禁討好地抱住他的手臂,頭頸微微一偏,靠上他的肩頭:“昨日把母親的後事辦完,少垣特意求了爹,說要帶我們去天泉山莊住些時日,那裏清淨,沒有人打擾。現在出發,要兩個時辰才能到,沿途再賞一賞紅葉,到那裏隻怕要晚上了。”鋪墊了這麼多,才抬起頭來,臉上掛著溫柔的笑,“起床吧,別讓少垣等太久。”
他眯眼,不知是否看透她的心思,挑眉道:“好。”
她不動聲色地籲口氣,撞上他好整以暇的眸子,不禁有些心虛,笑得愈發討好:“我幫你更衣。”
他卻眸色微深:“該我伺候夫人更衣才是。”不懷好意地湊近了,熱氣兒噴在她臉上,“夫人身上還是孝衣,該換下來了。”
說著,修長手指就落在她身上單薄的寢衣上,她自然閃躲,卻聽他威脅道:“別亂動,外麵可還有耳朵聽著呢。”
她隻得乖乖由著他為自己寬衣、解帶,很快,身上便隻剩下一件貼身的小衣。昨日已有丫鬟送來了幹淨的衣衫,掛在床邊的木施上。她趁他下床取衣時,撈起被子護住胸前,隻覺得身子發軟,口舌發幹,心裏頭像是有頭小鹿在亂撞。
他行至她麵前,故意壓低了嗓音,帶著誘人的柔:“這樣的事,夫人最好早日習慣。”
她為夫人二字心跳如鼓,垂下眼看見被子上的鴛鴦錦紋,胸口跳動地更厲害了,生怕被他聽到。
被子被拉開了,他披衣在她身上,漫不經心的動作裏全是算計。他道行高深,故意拉她心裏的那頭小鹿出來遛,她能怎麼辦?隻能由著他伺候自己,乖乖地承他的情,日後習慣了,說不定還是一樁享受。可是在尚未習慣的現在,好似折磨更多。
沈雲為她穿好衣裳,又拿來一件披風,為她仔仔細細地穿上。
她去銅鏡處梳頭,他則換了衣裳,把麵具實打實地壓在臉上。一切收拾齊整了,才開門喚丫鬟來,洗了麵漱了口,去小廳裏和少垣一起用早食,坐上了前往天泉山莊的馬車。
寬闊的馬車內,少垣全程抱住她的手臂,刻意與他應稱作姐夫的男人保持著距離。被排擠在外的男子唇角倒一直掛著抹笑意,讓人心生好感。
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小舅子是在與他較勁,在馬車的顛簸中閉目養神,不理會他的挑釁。
少垣卻故意挑事兒:“姐夫,你現在是朝廷通緝的逃犯,聽說在陵安的家產也全都被抄了,以後不妨跟少微一起留在雲州,你若是能對我好一些,有什麼事,我罩著你。”
這話是在暗示他,他現在身無分文,又是墨家的倒插門女婿,人在屋簷下,最好能低頭。
少微自然聽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不悅地瞪他一眼:“少垣,不得沒大沒小。”臉色微紅,小聲道,“他是你姐夫。”
以沈雲那種傲慢自負的性子,哪裏受得了人這般挑釁。若不是母親病逝,她大約是不會回墨家的,讓他跟著自己回墨家,便免不了受人非議,讓他做倒插門的女婿,太委屈他,也太不適合他。
沈雲卻抬眸,唇畔笑意絲毫未斂:“多謝二公子美意。倘若少微想在雲州多住幾日,我自然應當陪著,墨家的光可不是誰都能沾的,這般說來,我還撿了個便宜。”
少垣笑裏藏刀:“俗話說落難的鳳凰不如雞,這句話可還真像姐夫。”
沈雲又笑:“誰說不是呢。”
少垣沒料到他的臉皮能厚成這樣,臉上笑意頓了頓,打開車簾,對夏小秋道:“馬上就進山了,前方路口右轉,先去集市上逛逛,順道吃個午飯。”
夏小秋把馬兒催得飛快,很快就離開羊腸小道,進了鬧市。雲州雖不比陵安繁華,卻也是北方五州中最大的州府。街市上人群熙攘,熱鬧非凡。
將馬車停在一處,留了兩個墨家的隨從看管,一行四人在街上閑逛。少垣是這街上的小霸王,街上的人大都認識他,有殷勤同他打招呼的,有見了他轉身就跑的,這條街上最有名的蘇記玉鋪的老板遠遠瞧見他朝這裏走來,臉色立刻就是一變,忙吩咐:“速速關門,那小霸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