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至,春水涼。
長安下著一場細雨。
一場足以將任何人拉入屍山血海的謀殺,降臨在秦雲身上,他是秦府世子,也就是白家的仇人。
“秦雲在斷命崖上遭到仇家追殺,聽說命不久矣。”
“他倒像是個男子漢,至死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親眼看見,他墜崖了。”
他被刺殺的消息,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市井百姓。
作為一個新銳刀客,他能自己保護自己,在重重威脅之中,終究還是保住了性命。
但是在白天初等眾多壓製力量麵前,他不得已跳了崖。
他全身是傷,卻還是目光如狼。
秦府任何人,還有秦雲那把紫雷刀,都不允許秦雲成為俘虜,倒是希望秦雲能夠殺身成仁。
大丈夫既然要死,也不能落入敵人手裏,秦雲跳崖的一瞬,堅信這一句話。
秦雲隸屬於帝國藥物主宰中心,百靈藥鋪第七班,在其中深造數載,壓根談不上拔尖,功課優秀卻說得過去。
差點死去的他還是個學生,左手煉藥,救死扶傷;右手持刀,怒目而立。
他出人頭地的誓言,上至父親母親,下至婢女太監,皆知。
此人生在秦府,也就是長安四大家族,占據不少資源。
不過秦雲堅決不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溫室生活,一心向往武道,讓父親秦龍喜笑顏開,再加上煉藥天賦佳,暗道好一個棒兒子。
父親秦龍作為一線大將,意氣風發,羽扇綸巾,手執不過七千青州兵,在夕陽之中宛城城門下,狂揍大楚帝國兩萬大戈士,一戰名震天下,秦帝嬴政特地下頒名將勳章,領回來後就掛在秦府議事廳正前方,此事逢人便細說一番,讓秦雲好不榮幸。
秦龍將這顆名將勳章,當做是愛國教育教科書,給秦雲講解。
聽他的話,秦雲耳朵掏地很幹淨,眼睛也很澄澈,聽得很認真,怕聽錯。
古人言龍生龍,鳳生鳳,有秦龍這樣的猛將為父,兒子秦雲自然也喜歡習武,最起碼性剛烈而不屈。
聞名秦國的百靈藥鋪總共七個班,每班百人,不多不少,裁剪均勻,絕不參差不齊。
這七百人個個精英,全麵發展,但是極度歧視弱者和拉豬尾的人。
精英班一班至六班實力平均,第七班較為垃圾,屬於預備班,是教官們教育第一班至六班的反麵教材,但是垃圾中也有精英,也就是秦雲和王田,僅僅兩個。
秦雲一直沒多少大的優點,他自幼隻是愛煉藥,靠金錢堆積。
八歲進入百靈藥鋪深造升華手和騰雲手。
至今十八,茫茫十載,結交了不少朋友。
管他的刮不刮風,下不下雨,都苦練煉藥之術,深得同學歡喜。
他已經習慣了將煉藥當做是一種關切到生存的職業,尊重它,深入它。
每一次舞刀,他都敬重每一個動作,力求做到標準,狠辣,絕不多餘。
他的目標,是成為一個懂得煉藥的強力刀客。
不過這個刀客到底是屬於魔修,還是仙修,他暫時沒有考慮。
這涉及到人生的方向。
當務之急,隻能是讀好書,學好習,決定人生的方向,是在未來,而不是現在。
秦雲曾在新生的刀劍等十八般武器比賽中奪得大滿貫,得名新銳刀客。
“垃圾班第七班的眾多學員給我聽令,你們班的精英秦雲和王田,必須在一刻鍾之內,靠升華手萃取鐵同木,如果辦不到此事,第七班的糧餉將被扣押,整個第七班,將被解散,全體貶為下人,永世不得超生。”
此人好惡毒的口氣,比當代皇帝都要狂。
這個嗬斥第七班的人,是一個臉如蟑螂的老年男子,發音有些尖,似某種獸類。
賊眉鼠目,得名閻羅王,就算再怎麼清麗的陽光照在他身上,也找不到絲毫美感。
此時他手持一蠍頭拐杖,刻意保持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第七班。
秦雲記得可清楚了,這麻子高舉百靈藥鋪的幌子,笑嘻嘻地帶著一幫歹徒在鬧市中收取高額保護費。
他口齒醜陋,手段惡劣,將黑錢盡收自己手中。
最高紀錄是一天之內踢爆勞苦大眾三十家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