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金陵之約(1 / 3)

世間的道士有兩種,一種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出家型道士,一種是在滾滾紅塵中打拚的火居型的道士。出家型的道士一般都生活在深山老林、偏遠道觀之中,而火居型的道士一般都與常人無異生活在繁華的都市或者偏遠的鄉村之中。

而我王元就是一個與常人無異,好吃好喝熱愛旅遊並且生活在南京城中的火居道士。今天周末,我在南京圖書館裏一邊看書,一邊等一個叫做令晨的人。說實話他是我認識人中的第一個姓令的,也是我所遇到的被鬼纏身的倒黴蛋裏最危險的一個。大概中午十二點左右,我的手機響了,我打開一看收到了一條短信:元哥!我快到了。

看到這條短信,我站起身來把書放回了原處,然後慢慢的從圖書館走了出來。南京夏日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站在大行宮地鐵站的站口我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他。他比上次見麵時的狀況差多了,我喊了他一聲,他馬上快步走了過來很高興的和我打著招呼。“我們去前麵的咖啡店裏坐坐吧!”我很隨意的對他說道,他點點頭沒有說話跟著我往咖啡店裏走去。

到了咖啡店裏,我和他麵對麵坐下點了兩杯咖啡。他看了看四周輕聲的對我說道:“元哥,我們要不要找個包間聊?”,我輕輕的喝了口咖啡搖了搖頭示意他不需要。

“上次在飯局上第一次遇到你時,就覺得你身上的三味陽火跳的有些不規律。一般人都會遇到都有髒東西在身上待一段時間然後就走的情況這很正常,所以我那時也沒有說什麼。況且就算我當時說了什麼,你也不相信對吧!可是剛剛我見你從地鐵口出來的時候,說實話我也嚇了一跳,因為你的印堂全黑了而且頭頂的陽火基本都已經熄滅了。就像打火機沒氣了,能理解我說的麼?”我看著有些忐忑的令晨慢慢的說道。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他聽後好像一點都不感到吃驚的樣子。“元哥,附在我身上的是個女的麼?”。我沒有說話而是拿出師傅傳給我的龍玉扳指遞給了他示意他戴在手上,我低聲默念著咒語打開了陰陽眼。隻見他的身體裏有一團黑氣和紅氣相縈繞。被龍玉扳指鎮壓的不得動彈,我馬上就明白怎麼回事了。“你怎麼知道附你身的是個女鬼?”我關上了陰陽眼輕聲的問道。“我前些天晚上睡覺的時候,能感覺到有長長的指甲在劃我的脖子,所以我覺得她應該是個女的。”他看著我有些恐懼的說道。

我搖了搖頭有些疑惑的說:“你這種情況非常罕見,準確的說應該不止一個女鬼,而是一群髒東西在輪流的附你的身體。簡單來說你現在就是那些髒東西瘋搶的香餑餑。我認為處於機緣巧合的概率非常低應該是不可能的,好歹你也是二十來歲的大小夥,正是陽氣正旺的時候,怎麼也輪不到你來做髒東西的香餑餑呀!我覺得應該是有人對你動了手腳下了套,你現在仔細想一想有沒有去過東南亞,或者雲南、兩廣、四川一帶?”。令晨認真的想了半天然後說道:“我隻在大二的時候去過一次成都,和那邊的同學玩了幾天就回學校了,當時也沒覺得有什麼異常呀!況且就算有,這都好幾年了也不用等到現在才察覺吧!”。

“那你們家有沒有什麼仇家,你的生辰八字有沒有被外人知道呀?”我繼續追問道。令晨歎了口氣淡淡的說:“我的父母都是鄉下普通的小老百姓,平時做點小生意養家糊口。為人非常善良厚道屬於老好人的那種,我從小到大也沒有聽說過還有什麼仇家呀!況且就算有對我們家不滿意的,也隻是普通小老百姓而已,哪裏會有這種歪門邪道的本事對我動手腳呢?你說對吧!而且當場我們家裏人怕我沒出息不好找工作,所以就把我的身份證上的年份報小了一歲多,真正的生辰八字隻有我們家裏人知道。”

“如果不是針對你個人的,那就隻有在你家的陰宅或者陽宅上動手腳了,你先給我說說你家祖輩的事情吧!”我喝了口咖啡慢慢的說道。

令晨停頓了一下輕輕的歎了口氣有些迷惘的說:“我祖上的事情非常的複雜,我小時候聽我爺爺講過。我爺爺的爺爺也就是我的高祖父是山西太原人,當然複姓令狐的基本都出自於山西。那是個兵荒馬亂、民不聊生的年代,我高祖父參軍打仗一路做到了部隊裏的一隻小軍隊的副參謀長。我高祖母是浙江諸暨人,高祖父在外打仗的時候她就在諸暨農村老家帶著三個兒子過著簡單的生活。

由於高祖父的原因,我曾祖父三兄弟就成了當地家境殷實、生活優越的大地主。可惜的是好景不長,沒過多久高祖父就戰死了。我的高祖母成了寡婦,慢慢的我們家就開始家道中落了後來不久又慘遭當地的土匪洗劫滅門,最後隻剩下在外婆家繈褓中的爺爺僥幸躲過了一劫。隻是後來沒過幾年外婆也去世了,年幼的爺爺無人收養隻能外出乞討,在快要被餓死的時候奇跡般的被紹興的一個高官收做了義子。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本以為否極泰來一切的苦難就到此結束了。誰知道後來該高官受了牽連,全家都要被嚴厲的批鬥。高官沒有扛多久就被鬥死了,年少的爺爺經曆了九死一生逃了出來,在跑路的過程中坐船過河時一不小心卻掉入了河中。當時水流湍急,剛下去就被衝走了,船上沒人敢下水去救他,好心的船夫丟了一個木桶給他。爺爺就抱住那個救命的木桶被湍急的水流往下遊衝去,當時正值傍晚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爺爺才找到個機會抓住一個倒在河中的枯樹,勉強的爬上了岸。

在岸邊休息了沒多久,爺爺突然發現右小腿不知何時被咬了兩個口子,周圍皮膚發紫有膿血流出。爺爺被嚇得魂不附體,馬上拖著疲憊的身體去找大夫看看。後來找了一個附近鎮子上的大夫給看了一下,說是蛇毒然後花了好大的力氣才給治好了。爺爺當時身無分文,不僅沒錢給大夫還狼吞虎咽的吃了人家好多飯。

大夫無奈隻能讓他留下來幫忙打雜幹活抵藥錢,因此他也認識了大夫的女兒,也就是我奶奶。後來大夫去世,我爺爺靠著老丈人教的一點醫術在農村給人看病養家糊口。人們常說落葉要歸根,在給老丈人上墳的時候,我爺爺想起了他的父輩們慘遭土匪滅門一家都被埋在了亂葬崗裏,連個上墳燒紙的人都沒有。於是爺爺一狠心,就帶著奶奶憑借著小時候的地名和人名的記憶多方打聽終於找到了諸暨農村老家和亂葬崗裏父輩三兄弟的荒墳。

從此爺爺就和奶奶在這個鎮子裏住下了,一共育有四子兩女,可惜長子在小時候夭折了,最小的兒子又意外得了失心瘋,沒事就發病。隻有我父親和我三叔的情況還好一點。由於我三叔結婚比較早,所以我有個大我兩歲的堂兄,我這一輩的香火隻有我和我堂兄兩個人傳承其他都是女孩子。可是我爺爺前年肝癌晚期過世後我堂兄也在嘉興出車禍意外去世了,巧合的是我大學的室友也是在嘉興出車禍過世,兩人的忌日就差了七天,時間相隔了有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