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
一波波熱浪從地麵隨著夏風直衝一棵棵參天大樹的樹梢,整個森林裏就連空氣也似沉重了幾分。
而在這吸一口氣都令人生疼的空間裏,一抹纖細敏捷的身影快速穿梭著。
像一陣風,但其所過之處卻多了風所沒有的淡淡的……血腥味!
空氣中利箭破空之聲不斷響起,同時,利箭斷裂的“哢嚓”聲亦不絕於耳。隱約間亦可聽到馬蹄整齊劃一的“噠噠”聲。
終於,那抹纖細的身影停了下來,隻因再往前一步便是萬丈懸崖!
那身影是一個約莫十六的女子。女子麵容豔麗無雙,卻透著一股病態的蒼白,一襲紅衣緊緊貼在身上,隻不知是被汗打濕了的緣故,還是被血浸透了的緣故。而熱風呼嘯,不稍片刻,女子的紅衣也似要獵獵作響。
空氣中彌散著濃濃的血腥味。
女子背脊挺直,望著前方深不見底的懸崖麵色不改分毫,隻是握著長鞭的手緊了緊。
須臾,隻聽得一聲輕嘲,她緩緩轉過了身。長發如瀑,在她身後肆意飛舞,豔麗之至。
噠噠,噠噠……
細密的馬蹄聲逐漸逼近。
終於——
“哈哈,上官昭,沒想到你也有今日!”
三千精騎呈半包圍之勢在距離上官昭大約五米時將其圍得水榭不通!而其中為首之人卻是一個年過半百須發微白的老人。
上官昭掃了眼圍攏的精騎,心下沉了沉,但出口卻是輕蔑一笑,“是嗎?堂堂血族長老捉拿一個聖女,竟要帶上三千精騎,且到頭來還畏手畏腳!隻不知長老可否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你!”白荀一時間麵色鐵青,然而到底是活了近五十年的人了,很快便調整了過來,“哼!老夫勸你還是快快束手就擒!不然等會兒,可別怪老夫我不講情麵!”
“哈!”上官昭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長老臉皮是什做的?你看我這鞭子能戳穿嗎?”
這是說他臉皮厚呢!
“上官昭!”白荀冷哼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隨即大手一揮,一聲令下,“殺!”
刹時,三千精騎迅速圍攏,一把把泛著冷光的長劍齊齊向上官昭揮來!
空氣似乎又沉重了幾分,隻因那撲麵而來的濃重的殺氣!
上官昭臉色似乎又白了幾分,然而目光卻更冷更堅定,她握著長鞭的手指緩緩收緊。
隻聽得“刷”一聲,長鞭破空!
揮舞的長鞭似有眼睛般,隻一下便堪堪纏在一個近身馬上騎兵握著長劍的手腕上,一個用力,那人便被騰空拋起,重重砸在了地上,掀起一地塵土!
而那人,掙紮著竟沒爬起來。
一切不過一瞬,那些精騎還未徹底圍過來的一瞬!
馬兒長嘶,上官昭一鞭橫掃,試圖逼近的幾名騎兵應聲落地!而與此同時,上官昭一個翻身便翻上了最近的一匹馬!
長鞭不斷甩出,慘叫聲、悶哼聲等彙雜一片。
紅裙翻飛之間,竟無人能近其身!
白荀在下令之後早已退到包圍圈外一丈之遠,而原本信心滿滿的他此時麵色卻是鐵青一片!
不是說上官昭控術不精嗎?現在是什麼情況!如果前幾次的追殺可以說是巧合的話,那麼這次呢!
白荀一下就慌了神,雙腿一夾便要騎馬逃走,然而又猛地拉住韁繩,馬兒一聲嘶鳴堪堪停在原地。
不對,若是這上官昭當真有這力敵千軍的本事,那她為何要逃?而且那人明明說過給她下了散元粉,她的控術元素應該早已散盡,而且,她如今這打法,也不太像用的控術……
良久,他當機立斷,大聲道:“弓箭準備!”
幾乎與此同時,外圍的百多名騎兵立馬拿出背在背上的長弓,上箭,拉弓一氣嗬成!
事實上,馬背上的上官昭也漸漸感覺有些脫力,且前幾天逃避追殺留下的傷還未好全,這番打鬥下來,她隻覺氣血翻湧,喉頭一股腥甜上湧,卻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如今聽得白荀此令,上官昭便知,此時雖然危險,但外圍百來名騎兵的撤退卻是給了她一個不可多得的逃跑機會。
汗水不斷流出,卻又不斷蒸幹。
幾乎在騎兵拉弓的同時,上官昭便看準了包圍圈中最薄弱的地方,然後長鞭幾掃,宛如龍蛇,不一會兒,這圍得水榭不通的圈子便漸漸地被割開一條口子!
然而,上官昭卻並未慶幸。她知道她這次能夠以己之力暫且抵抗這三千騎兵,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白荀太過輕敵。且白荀的兵又能精到哪裏去呢!
缺口一出,上官昭便猛抽馬兒,馬兒一聲長嘶,隨即便如那離弦之箭般猛地奔出!
長鞭淩利,直指白荀!
這下白荀是駭得連聲大叫,“放箭,放箭!快放箭!”
刹時,箭如雨下!
上官昭心下猛沉,然而身子卻迅速作出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