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巨鯨蘇加諾
他是一位富有傳奇色彩的人物。出生在黎明,辭世在黎明,因此被稱為
“黎明之子”。他領導印尼人民衝破了殖民主義看漫長的黑暗統治,迎來了國家獨立。他破壞了一個舊世界,卻沒能建立一種新製度。他是一位有魅力的革命家,長相英俊瀟灑,對政治充滿激情,又擅長於演說,他是穆斯林與印度教徒結合的產物。兼容並蓄、求同存異是他的人生哲學。這一哲學使他成功又使他垮台。政治不僅需要妥協犯調和,而有時則需要鐵腕。
1.1 夜,忽明忽暗
1965年9月30日夜晚,星星不停地閃爍著。印度尼西亞首都雅加達,由於地處熱帶,所以並不覺得涼爽,蒸熱的濕氣悶得人透不過氣來。而這個時候在溫帶的大部分地區正是秋高氣爽的好季節。雅加達街道上的人們在休息乘涼。
印度尼西亞國家元首、終身總統、偉大的革命領袖、武裝部隊最高統帥和人民協商會議的受命者蘇加諾,身著小西服領青年裝,頭戴黑色無搪帽,正在雅加達史納延體育館的印度尼西亞技術人員協商會議上發表充滿激情的演說。總統的聲音衝破了寂靜的夜晚。這個從沙玻到馬老奇的印度尼西亞千島之國。到處在播送著總統的演說,群眾收聽時就象在旱季的悶熱天聽到雷聲一樣。
突然,總統的聲音有些嘶啞,接著是一陣咳嗽。看來他的身體狀況不佳。幾分鍾後,總統穩住自己,端起桌麵上的茶缸喝了幾口,又接著講了下去,聲音還是那樣悅耳,充滿激情。
蘇加諾總統的健康狀況,長久以來是人們憂心忡忡揣測紛壇的話題。他拒絕了他的維也納醫生說他的腎病需要開刀的勸告。他之所以固執不肯開刀據說是因為一個傳統的占卜者曾告誡他說,他會死在刀下。他喜歡請求中國醫生,並采用了針灸療法。1965年1月,在茂物的一次典禮上,蘇加諾給為他診病的中國醫生授獎,並對謠傳他病已垂危嗤之以鼻。
同月,在總統府的一次內閣會議上,蘇加諾對外間流傳有關他健康的謠言表示關注。他利用一切機會向外國使節否認這些謠傳並宣揚自己健康良好。確實,他的精力還是充沛的,他還可以在深夜的宴會上始終保持神采奕奕與眾周旋,盡管那些貴賓們已無精打采地等待這位總統退席。然而有跡象說明他的體力正在日益衰退。
雖有高級醫務顧問的照料,但他的健康每況愈下的征象還是不能完全掩飾得了。他變得動不動愛發脾氣;記者們開始注意到他會見他們講話時有語無倫次的情形。8月5日,在一次公開的群眾集會上,他病倒了,於是引起了他病重的謠傳,也加深了人們對於行將出現的權力爭奪的擔憂。這一次,他忽然中斷演講,顯然是由於身體不舒服,雖則幾分鍾之後,他又鏗鏘有力地接著講了下去。
總統剛才中斷的講話並沒有引起一般人的注意,然而這對爭取奪權的政治派別來說卻是一個行動的信號。也就是在蘇加諾總統發表演說的同時,一個政變的行動計劃在緊鑼密鼓之中進行著。
1965年10月1日淩晨,一個令印度尼西亞人惶惶不安的午夜。月亮隱沒了,星星隱沒了。濃墨般的夜幕把整個雅加達城捂得透不過氣來。
在雅加達以南約10英裏的哈利姆空軍基地。汽車的燈光劃破了萬籟俱寂的夜空,一輛滿載著武裝士兵的軍用大卡車從哈利姆空軍基地出發了。六輛駛往雅加達,一輛開往雅加達的衛星城市馬腰蘭。他們的任務是綁架七名陸軍將領,借口是奉總統緊急命令召他們去總統府。
哈利姆空軍基地是這次政變發動者的中心。它位於雅加達郊外,一條不大引人注意的公路通往這個龐大的綜合建築群,它包括簡易機場、兵營、軍事設施、飛機庫和宿舍,中間有些小村子、水稻田和小塊荒地隔開著。這裏有個地方叫鱷魚洞,是政變者專門關押反對派的地方。1965年7月以來,這個空軍基地就成為誌願兵軍事訓練中心。在訓練誌願兵以響應蘇加諾“粉碎馬來西亞”運動的借口下,進步的和革命的空軍軍官已為這次政變訓練了數以千計的青年和婦女。這次政變後來被稱為“九·三0運動”。
“九·三0運動”指揮中心有兩個主要組織:一個是“進步的革命的軍官總部”,其領導人有奧馬爾·達尼空軍少將、蘇巴佐準將、拉蒂夫上校、赫魯·阿特莫佐空軍中校和翁東中校。另一個組織是共產黨的指揮部,配備有共產黨的高級幹部,如迪·努·艾地主席和一些中央委員,以及特別局的局長加馬魯沙曼,別名西亞姆。雖然這兩個總部分立,但經常保持聯係。
與此同時,在印尼左右形勢的另一股勢力是陸軍及其有關機構。他們對蘇加諾越來越倒向共產黨及左翼勢力一邊感到不滿,他們也在等待,伺機奪權。在9月30日晚蘇加諾發表演說的時候,陸軍的許多將領並沒有在現場。如後來控製局勢的蘇哈托將軍。他既沒有參加體育館的大會,也沒有在收音機或電視機旁。那天晚上,他到哪兒去了?其中一個最繪聲繪色的說法是,蘇哈托在親信的巫師的緊急忠告下,那天晚上到河水彙合的地方做禮拜了。據說,巫師曾告訴蘇哈托,淩晨兩點之前不要回家。如果他回家,將會大難臨頭。而這個時候正是“九·三0運動”發動政變逮捕反對的陸軍將領的時候。不管怎麼說,蘇哈托由於不在家而幸免於難。
淩晨剛過,正是人們熟睡的時候。在陸軍總部門前站崗的士兵此時早已疲憊不堪,搭拉著腦袋,抱槍倚牆,不停地打著哈欠。
突然,一個政變的士兵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後邊上來結束了哨兵的性命,政變的士兵一窩蜂迅速包圍了一個個陸軍軍官的住所。三名將領帕爾曼少將、蘇普拉普托少將和蘇約托中將未及抵抗就已被捕、並被活捉到哈利姆。另外兩名進行了抵抗,被當場擊斃。其中潘賈伊坦中將在其住宅前的花園中被擊斃,哈約諾少將在臥室裏欲奪槍抵抗,被政變者當場打死。陸軍參謀長亞尼發現了一位不速之客請他去總統府,他感到不妙,於是佯裝穿衣,企圖掏槍抵抗,被當場擊斃。被殺三人的屍體,被丟進停放在外的卡車上帶回哈利姆。但是隻有第七名將領納蘇蒂安在聽到一陣槍響後,急忙從後牆逃走,他身上僅穿了一條短褲。在跳牆時,不慎跌斷了腳踝骨,他忍著疼痛,一步一拐地逃到伊拉克大使館,逃得一條性命。
然而他的一個副官膝德安中尉,麵貌酷似納蘇蒂安,被政變者逮走了。納蘇蒂安的女兒,在房內被亂槍擊中,幾天後死黎明時分,當卡車回到哈利姆空軍基地時,政變者為首戰告捷而歡呼跳躍,喊口號和唱黨歌。把被俘的陸軍將領關進了鱷魚洞。
在政變者綁架陸軍將領的同時,另外的一些政變部隊占據了廣播電視台和電話局。到了上午,政變部隊以飛機場為基地,仿佛已經控製了局勢。
1.2 鐵腕將軍控製局勢
10月1日淩晨,哈夷·阿古斯·沙林街98號,蘇哈托的住宅,並沒有什麼神秘的跡象。
周圍一切都是寂靜的,偶爾有些三輪車夫懶洋洋地踩著三輪車經過。沒有吉普車的噪音,沒有不尋常的活動,沒有政變者來劫持這位陸軍戰略司令部的司令,他不象那6位高級將領一樣遇難。後來問起這件事,蘇哈托將軍冷淡地說,他不在被綁架的名單之中,“因為他們可能認為我是一個可以留到以後處置的二流軍官。”
低估了蘇哈托,是政變者的失誤之一。這導致了政變的失敗和共產黨的被屠殺。
蘇哈托的鄰居、當時擔任地方社會組織秘書的馬舒裏先生,天亮前得到一個陸軍上尉的告急消息。這個軍官從一個電視技術員那裏獲得情報。這位電視技術員在回家途中發現納蘇蒂安和哈約諾將軍的住宅附近有些不尋常的活動。由於這個有著典型爪哇人禮貌的上尉不願意冒險觸犯上級,所以馬舒裏這個鄰居就主動叫醒了蘇哈托將軍。這時已是10月1日清晨5時30分。
蘇哈托後來回憶說,他首次聽到含含糊糊的報告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回憶說,“我洗了個淋浴,穿上軍服,由於司機還沒來,我親自駕駛吉普車。在我前往陸軍戰略司令部途中,我遇到一些戴綠色貝雷帽的士兵,他們是屬於陸軍戰略司令部指揮的,但是他們不向我敬禮。”
早晨6時30分過後不久,蘇哈托進入位於雅加達市中心獨立廣場東街3號的總部(靠近獨立宮)。當時陸軍戰略司令部的值班軍官和雅加達衛戊司令已經了解陸軍將領被綁架的詳情,並立即向他作了簡要彙報。
上午7時20分,印度尼西亞共和國電台廣播了政變者成立的革命委員會第1號公告,該公告說,它成功地製止了“將領委員會”發動的政變。根據這項公告,革命委員會的領導權掌握在蘇加諾總統的警衛營營長翁東中校的手中。
一般人並不熟悉這個人。但蘇哈托卻記得很清楚。當蘇哈托將軍擔任解放西伊裏安(前荷屬新幾內亞)作戰部司令時,翁東曾經是蘇哈托在中爪哇梭羅時的一個下屬軍官,翁東後來奉令在西伊裏安空降。由於他知道翁東是一個有著極左思想的人,因此,蘇哈托斷定革命委員會和“九·三0運動”是一個極左派的政變。
10月1日早晨,還有許多情況仍然弄不清楚:“九·三0運動”在首都和在各省的實力;被劫持的陸軍將領的命運和下落;蘇加諾總統的作用和卷入這個運動的程度。在情緒激動、謠言四起和猜測紛紛的情況下,蘇哈托已下決心對付局勢。他說:“我手下的軍官讚同我擔負起領導職務,因為我是唯一能行使職權的戰地司令官。以前,當亞尼將軍不在時,徽曾被委任為陸軍代總司令。我的第一個步驟是:
在能夠取得聯係的範圍內,盡可能了解有關雅加達所有軍隊是否忠誠的情況。其次,我命令所有忠於我的軍隊作好戰鬥準備,而禁止離開營房。我希望避免同剛被某些不負責任的人引入歧途的軍隊發生流血事件。我試圖說服盡可能多的叛亂者同我們合作。”
蘇哈托所要對付的最緊迫問題之一,是陸軍戰略司令部對麵的獨立廣場上的兩營部隊。他們的倒向很重要。這兩營部隊曾奉命“保護偉大的革命領袖。”他們是從中爪哇第454營和東爪哇第530營調來參加計劃在10月5日舉行的建軍節閱兵典禮的。他們已在前一天接受了蘇哈托的檢閱,並沒有出現靠不住的跡象。
陸軍戰略司令部的士兵很快就同這兩個營的士兵進行了接觸。蘇哈托將軍親自和駐守在陸軍司令部對麵的這兩營軍官談話,並告訴他們,翁東中校在蘇加諾總統有生命危險的借口下,將利用他們來反對國家的真正利益。經過好幾個小時的協商,雙方仍然僵持不下。
下午3時,蘇哈托表現出強硬姿態。他對這兩個營的指揮官發出最後通牒。“我給你們30分鍾去集合隊伍並投降,否則我將粉碎你們。”在蘇哈托的高壓威脅下,除第454營的一個連外,這兩營軍隊最後投降了,舉起了白旗,放下了武器。
這個連撤到了首都郊外的哈利姆空軍基地革命委員會總部。
蘇哈托扼要地把情況通報給他在雅加達所能接觸到的司令官,包括海軍、空軍和警察官員。與此同時,他命令雅加達和爪哇以外的司令官讓部隊處於戒備狀態。
蘇哈托甚至用無線電和遠在北蘇門答臘棉蘭的伊德利斯將軍通話,當時他正待命率領該師部隊進攻馬來西亞。蘇哈托要求伊德利斯立即派一個旅到雅加達。後來這個旅按時在10月中旬抵達雅加達,參加了鎮壓在中爪哇的共產黨人的起義。
10月1日下午5時,獲得陸軍戰略司令部告急的消息後,陸軍傘兵突擊團從首都以南的營地趕來。這支精銳部隊的一部分,當時在沙爾沃·艾狄上校的率領下,奉調前往哈利姆空軍基地附近的芝利利坦,而該團的一個營則留下來增強陸軍戰略司令部總部能動用的部隊。大約就在這個時候,總部設在萬隆的西裏萬吉師的第一機械化部隊到達雅加達。這個精銳師並非第一次奉命鎮壓共產黨的起義。印尼人不會忘記,西裏萬吉師在鎮壓1948年共產黨領導的茉莉芬起義中起了決定性作用。
隻是到這個時候,蘇哈托將軍才掌握了主動權。下午6時30分,他下令在盡可能不開槍的情況下,占領位於獨立廣場的印度尼西亞共和國電台和中央郵電局。“我本來在上午就可以用武力占領這兩個地方,但我認為引起當時就已在意料之中的流血,那是愚蠢的。我寧願采取不聲不響的行動,所以,大約在下午7時,不用挑起激烈的巷戰,我就大體上控製了首都的局勢。”
納蘇蒂安將軍於下午4時左右來到陸軍戰略司令部。這就進一步加強了這個反政變的陸軍中心的力量。蘇哈托上午就已從納勞蒂安將軍一張簡短的便條中獲悉,這位4星將軍脫險的消息。納蘇蒂安腳上纏著繃帶,頭上也有一些擦傷,看起來疲倦不堪。
1.3蘇加諾總統迂回周旋
9月30日晚上,蘇加諾總統在史納延體育館舉行的全國技術人員協商會議上發表演說之後,大約在當晚11點鍾回到獨立宮。
他首先衝了個淋浴,因為天氣太熱,加上他動情地演說,因而出了一身汗。他洗完澡,穿上了寬大的浴衣,這時侍者已端上了茶點,他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就換上了一件方格襯衫,一條灰色馬褲。這是他妻子黛維夫人從日本帶回來的。為了迎接她,他特意穿上這身她喜歡的衣服。然後他驅車前往印度尼西亞飯店去接他的日本妻子黛維。而她在蘇加諾出席史納延體育館會議的時候,已在尼爾哇納夜總會度過了一段時間。黛維夫人年輕漂亮,具有東方女性的一切魅力。她身穿豔麗的大花連衣裙,一頭黑油油的披肩長發,戴著一幅大號變色鏡。在蘇加諾總統趕來之前,她早已在那裏等候了。她抱怨蘇加諾來晚了,蘇加諾總是笑嘻嘻地表示歉意。然後兩人同往史利比區卡托·蘇布羅托街黛維夫人的豪華住宅。總統就在那兒過夜。
10月1日上午6時左右,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把蘇加諾從夢中驚醒,他一手按了床頭的台燈,離開身邊的黛維夫人去接電話。他獲得關於市區發生“不尋常事件”
和納蘇蒂安將軍及萊梅納部長住宅遭到襲擊的第一次報告。當他詢問是否可以回到獨立宮去時,黛維夫人住宅的警衛人員給予肯定的回答,於是蘇加諾在少數警衛人員護送下動身。在前往獨立宮途中,到達印度尼西亞飯店附近時,總統接到治安員薩伊蘭上校的無線電話,要求總統不要進入獨立宮,因為那裏很不安全。他要求總統繼續前往另一個妻子哈雅梯夫人在格羅戈爾的住宅。
總統在哈雅娣夫人住宅時,接到了更多的消息:將領被綁架、納蘇蒂安將軍的女兒受重傷和納蘇蒂安逃走。蘇加諾聽取了這些報告後說,這些事件對他來說是“太突然了。”然後他問薩伊蘭上校:“你認為我應該怎麼辦?”
薩伊蘭沒有立即回答。他命令蘇巴托少校跟海軍、空軍和警察部隊的司令宮聯係,但沒有與陸軍戰略司令部蘇哈托聯係。最忠於蘇加諾總統的蘇巴托少校隻和部長、空軍司令奧馬爾·達尼聯係後就回到哈雅娣夫人住宅。因為奧馬爾·達尼是政變的參與者,他告訴蘇巴托,其他地方都不安全,尤其是陸軍戰略司令部。他說讓總統來哈利姆吧,這裏最安全。
蘇巴托向總統作了彙報後,蘇加諾當時也弄不清那一方已控製局勢,於是決定去哈利姆。
當蘇加諾坐著直升飛機來到哈利姆時,他得到了空軍少將奧馬爾·達尼和空軍準將雷奧·瓦蒂梅納的歡迎。政變的領導人達尼和蘇巴佐準將向總統報告了已經發生的事件。
蘇巴佐曾經作為政變一方的代表在上午6時左右到達獨立宮,試圖會見蘇加諾總統,但他沒有如願,兩手空空地回到哈利姆。直到上午9時過後不久,他才有機會向總統報告情況。當蘇巴佐談到國防和統籌部長、武裝部隊參謀長已經逃走時,蘇加諾總統的反應是要求弄清情況。蘇加諾總統十分同情政變的左翼勢力,因為長期以來陸軍勢力已成尾大不掉的局勢,直接威脅蘇加諾總統的地位。蘇加諾總統對綁架將領的評論是:“在革命過程中發生這樣的事情是很自然的。”
同時提醒政變參加者,納蘇蒂安的逃脫可能會產生的影響和後果。
總統的出現對政變者以很大的精神鼓舞,但蘇加諾猶豫不決,避免明確表態,這使當時的局勢更加混亂。政變者由於準備不足,難以對付蘇哈托的攻勢。在政變部隊即將陷入困境的時候,蘇加諾派出第二個使者到達陸軍戰略司令部。使者在下午7時30分到達,這時蘇哈托忙於組織一支特遣部隊,準備給空軍基地的政變部隊以致命的打擊。蘇哈托和陸軍戰略司令部仔細研究後,決定繼續進行軍事準備,同時派遣自己的使者到哈利姆勸總統盡快離開空軍基地,因為攻擊即將開始。蘇加諾由於在國內外享有極高的威望,使蘇哈托難以對他下手,也不可能一腳把他踢開。
所以他還是作為最高統帥的忠實軍官的麵目出現。由於作戰的需要,陸軍戰略司令部遷到史納延體育館。
蘇加諾的到達和派出的使者,並沒有能挽救政變失敗的命運,因為蘇哈托將軍牢牢地掌握了軍權,他指揮的部隊在進一步縮小包圍圈。政變的領導人勸蘇加諾總統乘飛機到日惹去,總統沒有接受,而是聽從第二副總理萊梅納的勸告,在幾乎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當晚10點乘小車到達雅加達以南40英裏的茂物總統行宮。這時,空軍基地便成為政變部隊與蘇哈托部隊衝突的戰常進攻哈利姆的特遣部隊在陸軍傘兵突擊團團長沙爾沃·艾狄上校率領下,於10月2日淩晨3時到達空軍基地的外圍。陸軍傘兵突擊團的部隊、第328古羌營、一個裝甲車連和一個坦克連已經作好了進攻的準備。但在衝突前敵對雙方用印度尼西亞人傳統的方法進行協商。
哈利姆空軍基地負責防禦的德宛托空軍準將和他的對手沙爾沃·艾狄上校,盡力避免在武裝部隊之間發生流血事件。
德宛托說服沙爾沃·艾狄,前往茂物進行一次最高級協商,因為幾小時前蘇加諾總統已經離開空軍基地到他的茂物行宮去了。當這兩位司令官去茂物時,他們的軍隊繼續麵對麵地對峙著,準備戰鬥。
在茂物行宮,總統命令在印尼士兵之間避免發生流血衝突。當艾狄帶著總統命令回到陸軍戰略司令部時,蘇哈托已完成了他的軍事部署。因此他能在下午1時左右離開史納延陸軍戰略司令部到茂物去會見總統。蘇加諾、蘇哈托和武裝部隊的其他司令官在行宮停留了5個小時。會議期間潛伏著緊張局麵,但始終沒有發生直接對抗。總統宣布,陸軍領導權現在由他掌握。他指定陸軍部長第三助理普拉諾托少將臨時主持陸軍日常工作;同時委任陸軍戰略司令部司令蘇哈托將軍“按照我提出的政策負責恢複治安和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