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灘頭的大富亨——杜月笙
早年間,上海灘頭出了個大名鼎鼎的人物。他出身貧寒,又無固定職業,卻可以揮金如土。一夜豪賭,輸贏之數可達十幾萬銀洋。國民黨的不少要人和銀行巨頭都要求助於他;他沒有什麼高官顯爵,但達官貴人、軍閥顯要,見了他趨奉唯恐不及,甚至連蔣介石對他都要禮讓三分。他無一技之長,卻威震一方,連美、英、法、日的許多上層人物都知道他的厲害。他,就是舊中國上海灘上的杜月笙,他以一個小流氓身份,拜倒在黃金榮麾下,通過黃金榮情婦桂生姐的關係,看準走私鴉片的財路;上勾軍閥、下拉流氓,鬥倒“大八股黨”,擠垮“潮州幫”,一躍而成為上海灘上最大的鴉片走私財閥。
10.1走投無路投拜名門
迷迷糊糊地,杜月笙走進了黃金榮的公館。
這時的杜月笙已經二十多歲了,卻依舊是個小癟三。他參加了“清幫”,每天不務正業,在街上狂嫖濫賭,常常賭銅鈿輸脫了底。
好在杜月笙時來運轉,遇上了“救星”,綽號“飯桶阿三”的黃振億,平時很欣賞杜月笙的憐俐,活絡機警。有一天,見到杜月笙袖攏雙手,在馬路上當“壓路機”,便跑過去拍拍他的肩頭,很誠懇地說:“月笙,你這樣下去不是事體,假使你有心向上,我薦你到一個地方去,好嗎?”
杜月笙懶洋洋地抬起頭,說:“啥地方?”
“八仙橋同孚裏,”黃振億壓低聲音說,“黃金榮黃老板的公館。”
杜月笙福至心靈,立即點頭稱謝。
就這樣,走投無路的杜月笙投靠了上海灘上的大流氓黃金榮。
黃金榮本是上海法租界捕房的見習包探。由於他年輕力壯,心狠手辣,深得捕房頭目法國人石維也的賞識。他利用這個力量在東新橋附近開了一家“聚寶”茶樓,廣收徒弟,為租界作耳目,因此破起案來得心應手。他也步步高升,由探目、督察員而督察長,成為租界當局中的華探頭目。借此他經營了戲院、浴室等各種財源流暢的生意。當時,法租界內的遊藝嚐戲院,如大世界、共舞台、黃金大戲院等,幾乎全是他開設的。
黃振億引進杜月笙時,黃金榮正在公館打牌。
“老板,”黃振億輕輕地走到一張方桌前,陪著小心,小聲他說:“我給您老介紹一個小囝。”
“啊!”方頭大耳,矮矮胖胖的黃金榮應了一聲,轉過臉來,目光越過黃振億的肩頭,落在杜月笙的臉上,那目光刀子一般挖人,杜月笙一陣心跳,心慌意亂地低下了頭。
猛然間,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副挖花紙牌上,那是賭錢用的。杜月笙的眼睛立時瞪圓了,原來連黃金榮這樣的大聞人,也和自己一樣,在公然賭這種挖花紙牌!他也是個凡人,不必怕他!
他心中立即有底了,昂然地抬起頭,筆直地站立著,臉上浮滿了笑容。
“蠻好!”黃金榮覺得這個人很有點氣派,立即收容了他,並叫他到廚房邊的灶披間去住。從此,杜月笙成了黃金榮的隨從。黃金榮每天早晨要到他所開設的聚寶茶館以喝早茶為名,包攬官司,調解糾紛,杜月笙總是拿著大衣、皮包,隨侍在旁。
杜月笙是個聰明透頂的人,他“眼觀四方”,“耳聽八麵”,冷眼觀察一切。
上自黃金榮,下至一般聽差,每個人的生活習慣,脾氣性格,他都盡可能的揣摩測度,然後牢牢地記在心中,作為他應對接觸的準繩。很快,他尋到了一條飛黃騰達的捷徑。
10.2 解開謎團
杜月笙吃了一驚。
一擔擔新製的棉衣棉褲挑進了黃公館,數量足有兩三千套。
杜月笙不禁納悶,又不是軍隊發製服,要這許多棉衣做什麼?一會兒,又是一箱箱的銀角子抬進了門,略略估計也有兩三千元。
在當時,兩三千銀元不是一個小數目,很象樣的房子都可以買它三、四幢了。
杜月笙覺得不可思議,卻又不敢開口打聽。
轉眼就到了臘月十五,滿天陰覆,寒入骨髓。黃金榮穿一件蘿卜絲老羊皮袍,玄狐坎肩,滿麵喜色地出了家門。身後,是四位緊隨保鏢和杜月笙,再後麵是挑棉衣和抬銀角子的木箱子的。
一到八仙橋,杜月笙不禁嚇了一跳,一個大空坪裏,密密擠擠站滿了人,總數足有幾千。一個個衣衫檻樓,滿麵菜色,原來盡是些叫化子,他們一見黃金榮一行的身影,立即歡聲雷動,排好了隊伍。
在一片歡天喜地的喊叫聲中,堆積如山的棉衣和銀角子都抬到黃金榮的身邊,由十來個人分別發放。叫化子不分男女老幼,每人一套棉衣,四角洋錢。杜月笙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黃老板親自監督,發放冬賑。可是,這一大筆錢,是從哪兒出的呢?他想了好久,終於忍不住了,拉住他的一個相好弟兄馬祥生問道:“這麼多錢,都是從巡捕房裏拿出來的?”
“不是,”馬祥生搖搖頭,“外國佬管你這種事,是黃老板自己掏的腰包。”
老板哪裏來的那麼多錢?這號手麵,簡直富可敵國!杜月笙覺得麵前擺著一個急切需要找開的謎團。
這個謎團,終於被杜月笙揭開了。有一天,黃公館裏氣氛頓變緊張,原來公館裏失竊了。
被盜的是體積很小的兩包東西,外麵用皮紙嚴密包裹,打開是硬硬的一塊,有點象團年糕。裝著“團年糕”的麻袋運到黃公館來時,時間多半在月黑風高的深夜。隻要是這種東西到了,黃公館裏的人,若沒派定任務的,都不許跑出來看,更不準出門走動。
那天黃公館裏有一隻麻袋,被人悄悄地打開了。黃金榮一發現,立即神色大變,趕緊叫人把“團年糕”倒出來點數,點數的結果使黃公館上下人等全部為之大驚失色:“團年糕”少了兩塊。
“丟那娘!”黃金榮一聲怒罵,眼裏射出一股殺氣。
這件事,把黃公館弄得人人自危。好朋友都不敢講私話,唯恐啟人疑竇,被誤認為順手牽羊的家賊。
沉悶緊張的空氣持續了兩三天。一天夜晚,杜月笙剛剛上床,馬祥生大踏步走進灶披間,一邊脫衣就寢,一邊連聲讚歎說:“嗨,我們的老板度量真大!”
“什麼事?”杜月笙欠身而起,急急地問。
“那樁鬧家賊的案子查出來了。老王的老兄來看他,小赤佬沒見過世麵,那天見財起意,乘著四周無人,打開了麻袋,偷了兩塊紅土,他曉得從此不能在上海蹲了,一腳逃回家鄉去。真是白白便宜了他,兩塊紅土賣了幾百隻大洋,聽說他已經在鄉下買了房子成了家了。”
兩塊“紅土”可以賣到幾百塊大洋,叫杜月笙目瞪口呆。不久,他弄明白了,什麼“團年糕”,那是從印度漂洋過海運來的鴉片。杜月笙突然醒悟了。黃金榮之所以能揮金如上,靠的就是走私鴉片。
“家賊”查出來以後,黃金黃笑了笑,說:“丟那媽,算了!”
決定不給那個大膽的“家賊”以追究。
不過,杜月笙卻覺得其中有詐,黃老板的度量真有這麼大嗎?在黃老板的眼裏,幾百塊大洋當然不算個什麼,但是他丟得了錢卻丟不了麵子,他是法租界的捕快頭目,連他自己家裏都出了竊案,他能不聲不響地放過那人嗎?
不久,傳來了一個消息,那個偷鴉片的小赤佬,回鄉買了房子,娶了媳婦,過了不多久,就得病一命嗚呼。杜月笙心裏明白:這是黃老板的手腳。
從此,杜月笙遇事更加格守分寸,心中的疑惑,對誰也不吐一字。但他從中總結出了兩條,一是“要想富,販煙土”;二是“下不了毒手幹不成大事。”
杜月笙老老實實地隨待在黃老板的身邊,但這時他已盯上了桂生姐,開始在她身上下功夫。
老上海都知道,黃公館雖然姓黃,但真正的主人是桂生姐。
桂生姐叫林桂生,是黃金榮從別人手裏搶來的壓寨夫人。
有一回,黃金榮單槍匹馬,跑到蘇州府衙門一位捕快家中辦交涉。那位捕快是個溫吞水,遇事畏首畏尾,極無出息。相形之下,益發顯得黃金榮人物軒昂,精明能幹。捕快太太林桂生立即看中了這個年青人,兩人眉目相交,相互傳情,終於勾搭成好。
不久,黃金榮唆使林桂生與丈夫吵鬧並辦脫離,成為了黃金榮的床上人。這位林桂生女士,雖然身材矮小,相貌平平,但卻精明能幹,目光銳利。她是黃金榮的智囊、參謀,甚至是主宰。
機會終於來了,桂生姐得了一場大玻黃公館內信迷信,老板娘病了,便要選派年青力壯的小夥子守護,因為他們頭上有三把火,陽氣足,可以鎮邪驅妖。
守護病人是樁苦差事,日夜不能離身,沒人願幹。杜月笙默默地承擔起這個任務,並竭盡全力把它幹好。
旁人陪伴老板娘,隻是守在身邊不離開。杜月笙卻不然,他不但牢牢地守著,而且全神貫注,耳到、眼到、手到、腳到、心到。隻要老板娘有什麼需要,口一張他就跑去替她辦好。
久而久之,桂生姐受了感動,決心好生拉他一把。病愈之後,她常在家人和朋友麵前誇杜月笙是個有福氣的人,說他額骨高,運氣好。
果真是運氣來了門板也擋不住一次煙土被劫案件,給杜月笙造成了出人頭地的好機會。
一天,已是夜深更靜之時,黃公館裏闖進一個氣急敗壞的人。他一進大廳,就大聲嚷叫,說是已從一宗貨色裏弄到一隻大麻袋,交給一個姓劉的雇人拖到黃公館來。哪知道斷後的人都到達了,那運貨的劉斌卻還不曾到。他估計是路上出了岔子,一慌神,請桂生姐趕快派人去查。
桂生姐一聽臉色大變。因為黃金榮正好外出有事,而黃公館的幾個打手都隨之而去,這是要動刀子、拚老命的事情,一般的小夥計沒有這號本事去承擔。一時間,大家麵麵相覷,不置一同。杜月笙看了看這場麵,知道是天賜良機,萬萬不可惜過,便鼓起勇氣對桂生姐說:“老板娘,我去跑一趟吧!”
桂生姐瞟了他一眼,點了點頭。一來她身邊確實無人可派,而那一麻袋搶來的煙上價值十幾萬元,不派人去不行;二來她也想給杜月笙一個考驗的機會,以便將來重用他。
杜月笙問清了運送麻袋所走的路線,便向桂生姐借了一支手槍,褲腿邊又插了一把匕首,頭也不回,衝入夜色之中。
弄堂口有熟人拉的黃包車,杜月笙跑過去跳上一部,地方也不說,開口便叫車夫快跑。
黃包車在街上飛跑,杜月笙坐在車上動腦筋。他想,黑吃黑的偷煙上賊敢於反叛黃公館,他決不會飛蛾撲火跑進去租界,因為這是黃金榮的地盤。但是,他也不敢在黃浦灘上滿街亂跑,因為帶一麻袋煙土,無異於帶一顆定時炸彈,不曉得它會在什麼時候爆炸。杜月笙斷定偷煙土的家夥必定急於就近找個藏身之處,不可能跑遠。杜月笙還考慮到,由於上海縣城一到夜晚便四門緊閉,偷煙土的人進不去,法租界他又不敢來,那麼,這個賊肯走已經趕往英租界了。
拿準了這一點.杜月笙又計算了一下路程和時間,估計還可截住那人,便立即吩咐黃包車夫:“快點,往洋徑浜跑!”
洋徑濱是法租界和英租界的接界處的一道小河溝,濱南是英國地界,洪北是法國地界。杜月笙想在法租界攔住那人,那就可免卻不少麻煩。
夜黑,象蛛網一般糊住人的眼睛。杜月笙盡力睜大眼睛,從暗黑中搜尋可疑的人影。猛地,他發現前邊有一部黃包車,正緩緩地向一條胡同拉去。
杜月笙的心怦怦亂跳起來,他估計這車裏拉的就是那個偷煙土的人。因為一麻袋煙土有一百多斤,再加上那個偷煙土的人載重過量,所以黃包車走得這麼緩慢。
他捏緊了槍,悄悄地叫拉車的加快速度,搶到他們前頭去。
他們的車剛剛超過那輛黃包車,杜月笙就一縱而下,將槍口指著那人,平靜地說:“弟兄,你失了風!快下來吧!”
那個偷煙土的人,嚇得魂飛天外,想跑吧,麵前是隻沉甸甸的大麻袋。更何況,拉他的那個車夫已嚇呆了,腳步雖已停止,車杠卻仍牢牢抓在手裏,於是那個人的雙腳朝天,急切間無法下跳。
“你、你是幹、幹什麼的?”
那個人在車上顫抖著問。
杜月笙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因為他已經明白,那個偷煙土的手中無槍。否則,他不會問話,一定會不管三七二十一,同自己開火相拚。
於是,他把那人放到一邊,去勸那個車夫:“朋友,沒你的事,現在請你幫個忙,把車拉到黃公館去,我賞你五塊銀洋。”
那車夫一聽他是黃老板的人,加上有五塊銀洋賞賜,怎敢不聽,於是,掉轉車頭就往黃公館拉。
那個偷煙土的人卻慌了神,連忙哀求杜月笙,請他高抬貴手,把他放走,留他一條生路。
“你是說你隻要命,不要財?”杜月笙問道。
“是的是的,務請你老高抬貴手,饒我一命,我家中還有七十歲的老母……”
那人趕緊答道。
“那就不用我幫忙了,橫財雖然發不成了,性命還是保得住的。桂生姐當然會罵你一頓,罵過之後,你從此離開黃浦灘,她就不會為難你了。”
那人無法,隻得同杜月笙進了黃公館。
聽到杜月笙將那位膽大包天的偷土賊人贓俱獲地抓回的消息,桂生姐三步並作兩步,跑下樓來,去迎接這位大功臣。
杜月笙卻裝出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什麼也不說,隻輕描淡寫地報告說:“托你老的福,東西追回來了,人在客廳裏,聽候老板娘的發落。”
桂生姐高興得全身顫抖,知道這個自謙恭謹的小夥子是個可以共大事的人。從此,他就成了桂生姐的心腹大將,並參與了黃老板最機密的工作——搶奪鴉片。
10.3 搶鴉片,大八股黨逞能
鴉片是明朝萬曆年間由海口傳入中國的。
禁鴉片始自清政府。清政府規定洋船進入中國海港,必須具結船上不帶鴉片,而開煙館者議絞,販賣者充軍,吸食者杖徒。
從此以後,鴉片開始走私,其風長達百年之久。
由於中國政府禁鴉片,經營鴉片就成為一項冒險玩命的勾當,“潮州幫”的煙土巨商便利用英租界和法租界從事鴉片走私,因這是洋人管轄區,中國法律鞭長莫及,隻要同洋人利益均沾便可。
“潮州幫”煙土商利用租界大搞鴉片走私之事,雖然保密嚴格,但畢竟紙包不住火,上海灘頭那些地痞流氓,便采用各種手段,巧取豪奪,從老虎口中搶食。於是,在上海灘頭就天天發生“黑吃黑”、“搶土”、“窩裏反”的神秘恐怖案件,令上海人聞之色變。
搶煙土,無須打家劫舍,而是去鑽煙土巨商的空子,瞅空挖它幾宗貨物。
鴉片煙由遠洋輪從海外運來,為避開從吳淞口至英法租界碼頭一帶的重重關卡,必須先將違禁的鴉片卸下。這些做煙土生意的精明非常,他們要等到每夜黃浦江漲潮的時候,才一聲令下,將一隻裝滿煙土的麻袋往水裏手。這時,隻見岸上船上,手電光一閃一閃的,互相傳遞約定的信號。這些裝著煙土的麻袋都浮在水麵上,體積大,目標顯著,被漲潮的江水一隻隻推送到岸邊。
這時,等候在岸邊或潛伏在舢板中的打撈高手位,利用竹竿撓鉤,一隻隻鉤上岸去。一隻麻袋鉤到手,即等於有巨萬銀洋進了腰包。
上海灘上各幫各派的人士早就垂涎販賣鴉片這種一本萬利的好生意,但苦幹挨不著邊,又憤於“潮州幫”煙土商利用了他們的地盤,因此,他們在偵悉了這一運土秘密後,仗著人多勢眾,便放開手去搶。他們等江水一漲潮,便駕著舢板,躲在暗處,見煙土麻袋一浮到身邊,便用撓鉤將它們鈞過來,並立即將它們拖上岸裝進車裏就跑。江麵寬闊,地區遼遠,英法租界和華界,地麵相錯,互不相管,各有各的勢力範圍。那些煙土商明明知道被人劫走了煙土,但也不敢高呼求救,報官報警,隻有打落牙齒往肚裏咽。
當年上海灘上最厲害的搶土人物,前後共有16個,他們各以8人為一組,擁有無數徒子徒孫。這16個人,因為出現在搶土隊伍的時間有先後,被人稱為“大八股黨”和“小八股黨”,這“小八股黨”的總頭領即是杜月笙,到後來,威鎮上海灘的“大八股黨”也成了杜月笙的臣屬。
在上海灘頭,有“土”就有錢,這些搶土者,多的是不義之財,於是手麵闊綽,揮金如上。以後上海灘豪華奢侈之風大盛,他們多少也起了點推波助瀾的作用。
由於杜月笙乖巧伶俐,深得桂生姐和黃老板的歡心,他在黃公館的地位迅速上升,由小夥計而得力助手,最後成了黃老板麵前舉足輕重的大紅人。
地位變了,杜月笙把心思放到了鴉片上。
在當時的上海灘,搶煙土已非易事了。“大八股黨”的八個頭目如沈杏山、季雲青、楊再田等人,他們的根據地在英租界。
由於家有萬貫,兒女仆人一大堆,便不再想去拿腦袋作賭注,過去那種生死不顧的亡命勁逐漸消失,開始選擇一種穩妥可靠、不冒風險的斂財方法。他們紛紛或明或暗,急先恐後地投效上海的緝私機構:水警營和緝私營,以及英租界的巡捕房。他們采取孫猴子鑽進鐵扇公主肚中的辦法,倚仗手中有的是金銀錢鈔,上下買通,很快就鑽進了這些緝私機構的核心部門,占據了高級職位,甚至還有的擔任了這兩個“肥”營的營長之職,徹底地控製了這兩個緝私機構。
當“大八股黨”把水陸兩途,以及英租界的查緝煙土之大權抓到手之後,不但自己私販鴉片,並且化暗為明,公然出麵向煙土巨商大量收取所謂的保護費。而潮州煙土幫的闊佬們也無不歡天喜地,自願奉獻。因為從此以後,有緝私部門的槍杆子保護,他們的買賣就合法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