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兩日相處,海上日出美景,夜晚海聲伴眠,唯獨張嫣然放心不下張氏,表麵笑臉相對,實則心緒不寧,好在言真也並未找她麻煩,這倒是鬆了一口氣。
餐桌上擺著豐盛的早餐,言真坐在主位,他們伴在老人左右,麵向對方,除了餐具偶爾的磕碰聲,幾乎沒有任何聲音,十分突顯食不言這條規矩,傭人在周圍隨時等候他們餐間吩咐。
“今天回清州,你一會準備準備。”言易棱放下餐具,拿起餐巾輕擦,動作清雅足以讓人賞心悅目:“爺爺,你在這裏多呆幾天,恐怕清州有人會擾你清靜。”
張嫣然用餐的手一頓,輕輕笑了笑。
終於要回去了嗎?這幾日她的內心一直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卻不能不沉住氣。
反觀言真,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隻是輕點頭,無半點想說話的意思。
早餐過後,私人飛機早已停在城堡,隨時都可以起程,張嫣然出門才知道他們不乘船,而是乘坐飛機。
起飛後,底下的人與物漸漸變的很小,那艘船遠看便他的吊墜幾乎一致,張嫣然猛然回頭看他的胸前,吊墜雖被他藏在襯衣裏,卻隱約能看到船的形態。
她盯著他胸襟失了神,這幾日如夢一般,他們先是領證,再是在她曾希望的船上舉行婚禮,最後在他送給她的城堡裏度過了如夢幾日,在城堡裏仿佛與世隔絕一般,手機接收不到網絡,電視隻能放影片,沒有報紙雜誌,她時常坐在花園裏失神,心裏都想著張氏。
現在言易棱突然決定返程,倒是令她有些惆悵,他應是察覺到她心不在焉,正在胡思亂想之中,言易棱緩緩睜開雙眸,揚起笑意,淡問道:“好看嗎?”
“勉強入眼。”張嫣然不經意移開視線,看向窗外的雲。
麵對她的口是心非,言易棱早已習慣,曾經的她與現在的她,他皆全盤接收,自然包括她無傷大雅的小心思。
飛機裏的冷氣十足,他喚人拿了空調被過來,輕輕蓋在張嫣然身上,握著她的手,十指相扣,嘴唇帶笑閉眸恬息。
“那個就是言太太嗎?”兩個空姐在服務區小聲討論。
“應該是的,你看,跟這照片一模一樣,而且真人比照片更好看,跟言總坐在一起,就像天生一對。”另一個空姐拿出手機照片對比,誇張說道。
“你長沒長心眼啊?你要知道她是什麼身份,我們言總是什麼身份,她配得上嗎?”聽到這話,空姐頓時不樂意了。
“哎呀!你怎麼不懂,在愛情裏麵,根本就沒有什麼配得上配不上,她跟言總認識九年,我們知道嗎?她跟言總有過一段情,我們知道嗎?言總什麼時候為她建船,建城堡,我們知道嗎?我覺得網絡上所報道的事情也不能全信,現在捕風捉影的人這麼多,誰又能說的清楚?要我說,她好或不好,言總心裏肯定有底,哪要我們來操心,再說了,如果她不好,言總也不會放棄雷家千金娶她,對吧?”她收起手機,苦口婆心勸道,而且她拿被子去給他們時,親眼看到言易棱眼中的柔情。
“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她的誰,這麼幫她說話,我不就是說了她兩句嘛,你又不是不知道,言總那麼出色,誰不想得到啊?”空姐不服氣的扭過頭。
“我那是幫你脫離苦海,免得你越陷越深,我們做人三觀要正,不要隨波逐流,隨風而飄。”她打趣著,眼見高大的身軀正走來,她冒出一陣冷汗:“言,言總。”
“她如果不好,又怎麼會值得我花這麼多年的心思去討好她?”言易棱薄唇有著淡淡的弧度,這句話像是對她們的警告,他轉向為張嫣然說好話的空姐:“五分鍾後,熱一杯九分熱的牛奶,送到我那邊去。”
不久,在清州停機,張嫣然醒來就看一杯冷暖適度的牛奶在她麵前,而旁邊的位置空了,她並沒有多想什麼,拿起麵前的牛奶不慌不慢的喝了。
杯底剛空,言易棱就出現在她身旁,把空杯遞給空姐,解開她的安全帶:“我們到了。”
過後,那位替張嫣然說話的空姐,無故收到一筆豐厚的獎金,而另一位空姐被言易棱無情撤換,當然,這些插曲,張嫣然並不知道,如果知道了,肯定會說他幼稚。
回到清州,看到熟悉的景物,心裏不禁感歎,這座城隨便給張嫣然留了許多不好的回憶,現在卻讓她感到歸家的安心。
張嫣然沒有問他們準備去哪裏,隨言易棱的按排而走,下了飛機後,依舊有些困,便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直到他抱她下車時,才忽然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