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嫣然冷靜掛了電話,拔打慕岩的手機,顯示無法接通,她微微蹙眉:“你們現在必須要帶我出去,否則我很難保證你們能活著離開。”
袁楓也查出了這些都是慕家培養許久的暗兵,極其善用高科技,亦喜歡徒手享受鮮血的味道,他們的準備完全不夠充分,就算現在調動人手,恐怕也來不及,若是他們真的動手,無疑會命喪於此。
這有什麼可怕的,讓他們覺得可怕的是言易棱。
“那我們就同歸於盡,難道,這麼多人陪著,你不喜歡嗎?”言易棱溫柔低笑,嘴裏說著最惡毒的話,眼眸裏的寒意深不見底,像是個病入膏肓的人,若讓她出去為他們保命,不如一起離開這個世界。
戰戰兢兢開船的船長,汗流夾背,他開船多年,從未見過這陣仗,雖出海遇到很多奇事從沒怕過,但身後的男人,讓他害怕。
他們並未出口相勸,隻有林承軒和袁楓深知言易棱寧願暴露自己,也不可能讓張嫣然出去,更何況這算是另一種妥協。
時間一點點逝去,似是在與生命較勁一般,他們竟都默許了言易棱的話,張嫣然的心漸漸平靜,伸手去牽著他的手,發現有些冰涼,輕聲說道:“我們出去看看海景,我想和你站到最高處看看遠處。”
換言之,張嫣然是鐵了心要出去,她與他兩人四目相對,但卻看不懂他在想什麼,而他很專注,似是想把她看透,久久都僵持不下。
“難道做你妻子,我連自由都沒有了嗎?有些人,有些事總歸還是要講清楚,就像我不...”愛你,卻嫁給了你,張嫣然低低的聲音響起,不大,卻足夠讓他聽得清楚。
話到一半便被言易棱打斷,他閉眸深呼吸,隻聽到他說:“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他不能,也不敢聽她未說完的不愛。
林承軒猛然回頭,不敢置信他所聽到的話,急聲說道:“你不能上去。”
“棱,我陪她去?”袁楓當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待張嫣然更是沒有好臉色。
現在船已經開出了公海,所有的人都想讓言易棱死亡,這個時候站到上麵,豈不是讓人當成槍靶,誰又能保證他還能活著回去?
隻是言易棱決定好的事,又有誰能夠攔著?說來也是諷刺,外麵有一批竟是言立清派來的人,還沒見過這麼迫不及待對兒子下手的人,槍彈相向的父子,怎麼能不讓他寒心?
他們知道慕家或許會派人來,卻不曾想慕家竟按排戰機,張嫣然在慕家人的眼裏真的隻是朋友嗎?如果是朋友,那真的太可怕了,如果不是,那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不必!”
言易棱拿起搖控對著頭頂一按,便開了一個正方形的口,有一條長梯緩緩降下來,外麵喧囂的聲音傳了進來,不得不說,隔音很好,他牽著她走上長梯,緊緊擁住,大手護著她的頭。
此刻,她低頭看到兩道怨恨的目光,仿佛是她將言易棱置於險地,事實上,她確實將他置於險地,隻是她亦不想這麼早就喪夫。
“咻”
一顆子彈從張嫣然側臉飛過,回過神時,她已被言易棱拉開,站到頂層能看到非常震撼的場麵,108艘這個數字聽起來並不怎麼樣,可放眼看去的時候,才發現密密麻麻的船隻緊跟主船與兩般客船。
他們在船上與另一批人子彈相向,他們所站的位置非常危險,可盡管如此,張嫣然堅持站在那裏,奇怪的是言易棱能帶她閃過子彈,若沒有特訓過,又怎麼會這麼靈敏?
“慕岩!!!!”一道呐喊聲劃破天際,在黑夜裏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張嫣然向頭頂的主機搖著手機,用盡全力的力氣去呼喊,即使他聽不見,她也相信他能看的到她的位置。
這一聲,便也引來了言立清的人,紛紛描準言易棱的位置,一片黑壓壓的槍口對著他,月色照明,不難看出他們那副齜牙咧嘴的嘴臉。
她耳邊聽到他輕聲呢喃:“如果我死了,這輩子,你能不能記住我?”
語落,槍聲便在沉寂的夜裏雜亂響起,言易棱緊貼她的身體突然被鬆開,背後一涼,她回頭便看到他從口袋裏拿出槍支,緊緊護著她。
她手機響了,張嫣然知道是誰的電話,動作緩慢接起:“慕岩,你回去吧。”
“張嫣然,你是不是嫁給他了?”慕岩沉默了幾分鍾,便陰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