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要安分做好眼前的事,關於公司的事情,我都會處理,如果有一天,張氏支撐不下去,我肯定不會虧待任何一位跟著我站到最後的人。”張嫣然無法肯定張氏不會倒,但她能夠承諾張氏若是倒閉,那麼也不會虧待他們。
都說新創業者步步艱難,其實不然,真正難的是遇上困難的成熟企業,一個品牌在眾所周知的情況之下傳出格式負麵影響,出現許多狀況之後,比任何小企業的重創都要重得多,一旦在消費者心裏留下深刻的烙印,那將寸步難行。
不管企業給出什麼解釋,在他們的心裏,就是形成了某種印象,哪怕那就是事實的真相,他們都會說,這是一種營銷手段,是顧水軍洗白的品牌。
言立清殺張氏一個措手不及,讓張氏損耗大量的周轉資金,在發現張潤輝有能力周轉時,給了致命的一擊,漸漸開始惡意損壞張氏的品牌,讓張氏耗費不少人力與金錢,楊清琴去世的消息更是給了張氏最後一擊。
慕氏撤出資金後,張氏成了名副其實的苟延殘喘,一直苦苦掙紮,外界的人一度取笑張家不自量力,不如趁早宣告破產,投再多的錢進來也不過是打水漂。
待張嫣然回過神時,財務經理早已不見人影,她徐徐走到辦公桌前,盯著上麵堆積如山的文件,心中突然冒出一絲怒火,令她將桌麵上所有的東西都掃到地上,似乎還有些不解氣,將一旁的擺設物品隨手一丟。
麵對一片狼藉的辦公室,她緩緩蹲下,十指插入發絲抱著頭,緊抿紅唇不發出一絲聲音,隱忍的淚水滴落在地,她心裏很清楚,靠她一人,哪怕賠上初晨企業對張氏來說也隻是杯水車薪,她不願承認張氏集團已經達到無力回天的地步,她不甘心。
冷靜之後,張嫣然擦幹臉上的眼淚,將她一時衝動而打掉在地上的文件,一份份撿回來,心裏不斷告訴自己,她不能就這麼認輸,不能輕易放棄,張氏是父親的心血,是父親與母親相愛的證據,她一定要盡力去保住。
歐陽晴派人將張嫣然的雙肩包拿回張氏,晚上9:28分,張嫣然離開張氏集團,漫無目的沿著一條路直走,路途中遇見一個蹲在路邊失聲大哭的女生,她默默遞上一包紙巾,便轉身離開。
這個世界上不見得每個人都無憂無慮,縱使是小孩,也有他們那個年齡階段的煩惱,雖不知道身後的女生遇上了什麼崩潰的事,作為陌生人的她,竟會羨慕這位女生,能不顧他人的目光,放聲大哭,可她卻不能。
無意中走到中心廣場,許是炎熱的原因,隻有三兩對情侶走在燈光之下,她站上幾年前楊清琴曾站過的高處,看著當年最顯眼的一處空無一物,回憶與當年重疊,她為了逗母親開心,去借了小提琴當眾彈了一曲。
而現在,不敢觸碰樂器,不敢觸碰畫筆,不敢觸碰舊時的回憶,就連自己做的菜都不敢吃,從什麼時候起,她竟變得這麼可悲?
一抹修長的影子出現在她影子的旁邊,輕拉著她的衣物,張嫣然一怔,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回到了曾經。
一道男聲響起:“我們算不算很有緣分?”
“你該不會故意在這裏等我吧?”張嫣然回眸看到厲水晨站在她身後,斂起思緒打趣說道。
她準備從高處下來,便看到眼前出現厲水晨的手,她忖量片刻,便將右手放在他的掌心處,左手撐著椅子下來:“謝謝。”
“你對我說過最多的話,就是這兩個字了,我能說我耳朵都起繭了嗎?”厲水晨收回手插入口袋,紳士的與她保持一些距離,不想惹她反感:“能不能換實際的感謝?”
“比如?”張嫣然細眉輕挑,拍了拍自己的手掌,拉起背後的背包問道。
厲水晨放眼打量周圍的環境,發現有一家餐廳還在營業當中,便提議:“比如,請我吃個飯?”
“沒問題,走吧!”沿著他視線的方向,發現那裏確實有家中餐廳還沒有關門,她率先往那家餐廳走去。
他們一前一後走到中餐廳,隨意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之後便喚來服務員,點了幾個招牌菜。
厲水晨給她的杯子裏倒上檸檬水,臉色如常:“我認識幾個銀行的金融負責人,可以介紹給你,你要不要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