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易棱大步流星過去握住她冰涼的手,將她拉到主駕位上,係上安全帶把門關緊,繞過車頭到副駕駛上坐好。
“送我回醫院!”言易棱按住她解安全帶的手,閉目靠到背椅說道,此刻他的胃就像有千萬隻螞蟻在撕咬一般難受。
張嫣然掙紮的手頓住不動,打開車內的燈光,這才看清他的眉頭微蹙,額頭布滿密密麻麻的汗珠,仿佛真的很不舒服,那他為什麼要出院來這裏?
張嫣然把手從他的掌心裏抽回來,輕扭手腕活動血液,冷嘲道:“大少爺的身體還真不是一般弱,動不動就要住院?”
言易棱閉目不言,她又怎麼會知道當時的他,離活著隻差一口氣?若不是他心裏一直惦記她,恐怕今日回國的就是骨灰了吧?她不知道他惜命如金,生怕比她走的早。
一路上言易棱極其安靜,到了醫院門口,她才發現他的手早已掉落兩側,不太像睡著的模樣,她急忙拍著他叫喚道:“言易棱?言易棱?醫院到了,你怎麼樣了?”
他的手很冰涼,額頭的溫度卻很燙手,她俯身想將他送進醫院,突然僵住,把他的手擺好,便狠狠關上車門:“醫院,我倒是送到了,隻是你進不進就不是我的問題了。”
言易棱的生死早已與她無關,她又何必去多管閑事?更何況言家這麼對她,張嫣然不多插兩刀送他走就已經仁至義盡,她拿起包包徒步離開醫院,打車報上星晨灣的地址。
“時時,你把林承軒以前的號碼嗎?”當師傅將車行駛到半路時,她看著自己的手心,他冰冷的觸感似乎還在,她不禁給時時打了電話。
陳時時莫名其妙問道:“你要他的電話做什麼?而且不知道他還用不用這個號碼。”
“沒事,你先把號碼發給我吧!”張嫣然心煩意燥說道。
通話結束不到一分鍾,便收到一串號碼,以往都不曾存林承軒的號碼,總是聯係陳時時就能聯係到他,如今倒要了。
此號碼顯示能夠接通,不到半刻便有男聲接起電話,張嫣然問道:“你好,請問你是林承軒嗎?”
“嗯,怎麼了?”林承軒當然認得出她的聲音。
張嫣然沉吟半刻道:“你去一趟醫院門口,言易棱在車裏昏倒了。”
“什麼?昏倒了?你先送他去醫院,我馬上就到!”林承軒急促說道。
張嫣然看著窗外的景物,輕笑道:“我已經快到星晨灣了。”
“張嫣然,你把他一個人扔在車裏,你就回去了?你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林承軒驚愕質問道,連忙加快出門的動作,生怕言易棱出什麼問題。
“是啊?我怎麼會變成這樣呢?這都要問你們,怎麼能反問我?”張嫣然聽到他出門的聲音,心似乎漸漸平靜,嘲諷說道:“既然是陌生人,那麼,我幫他是情分,不幫是本分,我沒有義務去幫任何一個人,我能給你打電話,已經足以說明我的善良,否則,我為什麼不讓他死在車裏?”
林承軒聽她徐徐說出這番話,便徑直掐斷了和他的通話,但,他也無言反駁,畢竟這都是事情,他確實沒有任何理由讓她去做這些事情。
雖說如此,每次林承軒想起言易棱在飛機上多次緊急搶救時,就覺得這一切都似乎不值得,如今她也變了,一切都物是人非,難道言易棱還要堅持要跟她在一起嗎?
林承軒到達醫院門口,果然見到言易棱的車停在那,打開車門竟看到他的手垂直掉出,不知失去了意識多久,連忙背著他跑進醫院,呼喊醫生做檢查。
折騰了一夜,林承軒坐在沙發上打盹,言易棱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心裏不禁有些失落。
“怎麼樣了?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林承軒打盹被驚醒,看到言易棱正伸手去拿杯子。
言易棱搖頭,眼眸盯著桌子上的水杯,幹裂的唇急需要補充一些水分滋潤,林承軒倒了半杯溫水遞給他問道:“昨晚上怎麼了?”
“沒事,老爺子讓我去了一趟茶府,空腹喝了幾口茶,回來的時候撐不住了。”言易棱何嚐不惱怒他這副不爭氣的身體?恨不得將自己這副脆弱的身體撕碎,免得心煩:“集團的新血液換的怎麼樣了?”
“沒問題,言老爺子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讓他辭職?”現在言立清仍然是YF集團的董事,很多事情他們都不方便做,隻有將他掰倒,才有更多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