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個好東西】第一章我的名字(1 / 3)

幾個孩子在大太陽底下捕捉蜻蜓,這裏的蜻蜓特別多,像蒼蠅一樣,且飛得很低。

一到夏日,蜻蜓就出來了,也到了一年一度捕捉蜻蜓的日子,早晨,孩子們早早的起床,一人一手,拿著竹節枝,沿著豬圈,草棚,一切可以找到蛛網的地方,他們的足跡遍布村子的大大小小的角落,像村子的清潔隊,把那些蜘蛛剛結出來的新鮮蛛網小心的沾在竹節枝上,且並不傷害蜘蛛,他們明天還要他的蛛網呢?

他們就是用手中的這個東西來捕捉蜻蜓的,每人很輕鬆就可以捕捉幾百隻,知道竹節枝上的蛛網密密麻麻的沾滿了蜻蜓,但是第二天還是會有很多,好像捉也捉不完。

這是一種原始的遊戲,即打掃了村子,又除了害蟲,還獲得了樂趣,一舉三得。

蜻蜓種類很多,有花蜻蜓,紅蜻蜓,還有一直繞著水塘飛的大頭蜻蜓,整個夏日,它們幾乎霸占了南方農村的天空。在蜻蜓中就數花蜻蜓和紅蜻蜓最多,數大頭蜻蜓最難捕捉,也最有勁,它幾乎不休息,一直繞著水塘飛,所以誰若是捕捉到了大頭蜻蜓,那人就真有本事。

但是現在已經很少見到蜻蜓了,在這些年中,他們好像不知不覺都消失了,也許是因為沒有了生存的水源和綠葉。這可真是一個可悲的時代。

我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我的第一戰就從我出生那天開始,也從來沒有想到這一戰會持續二十年,到現在都沒有結束。

1993年冬天,也許是三九,四九,或五九,反正很冷,我記不太清了。夜裏子時,或是辰時,我降生了。

我出生時沒有電閃雷明,也沒有哇哇大哭,隻記得特別冷,這是我母親對我說的。

在我上麵有一個姐姐,比我大三歲。或許有兩個姐姐,她比我大四歲,反正我至今都沒有見過她,也不知道她還在不在這世上。因為,就在她剛出生不到一個月,就被我父親扔了,因為養不起,我母親當時是哭了的,我相信她哭了。

當時,扔孩子的家庭有很多,倒不是什麼新鮮事,捂死的都有,因為在那個時代人民是沒有多少選擇的。

後來母親就生下了我的姐姐,但是我想當時也是考慮過扔掉的。姐姐最後還是被留下來了,這是我6歲時頭被打破頭的直接原因。

後來就生下了我,父母為什麼一直要生下我呢?如果不生下我,我也不會被取名叫占三戰,也不會一生下來就與天戰,也不會被姐姐打破頭,也不會有那麼多痛苦的故事。

其實隻原因一個原因,他們就想得一個兒子。但是我可能要讓他們失望了,並不能如他們的願,平平安安的傳宗接代,繁衍子孫,這是我不能接受的。隻因我的名字叫占三戰,一生有三戰,再也顧不得其它,三戰戰一生。

我出生後第三天,外婆來看我。她抱著我才發現了我的異樣,我不哭不鬧,且臉色青紫。她重重拍打我的後背,才把我肺裏的痰拍出一點,這樣我才撿回一條性命。

父親嚇壞了,陪下了老本把我送進醫院,第一次進醫院我不記得,但從此我就和醫院有了不解之緣。我曾發誓不娶醫生和老師為妻,不論她有多美,從這一點你就可以知道,我有多恨這兩個地方。

總之,舍了父親老本,我沒了生命危險,卻落下病根,從此我的前半生二十幾年再也離不開醫和藥。它就是我的第一戰。

常年的病痛,造就了我基本懦弱的性格。我的姐姐是一歲開始說話,兩歲開始走路的。我正好相反,她壯實,我贏弱,她像男孩,我更像女孩。有人說這是個看臉的時代,我卻不這麼認為,因為我就是個例外,哪怕我長得還行。

我有自己記憶的時候,是三歲,那天奶奶去世,父親不在家,是母親一個人送出去的。我父親是個不孝子,這不是疑問句,他掄起釘耙追打過我爹。奶奶去世時,有人給他帶過話,他不相信,他這輩子從來都隻有懷疑,從這點看我真有可能是他兒子。等他回來,他跟沒事人一樣,當然這些也是聽說的,當時聽說這些還有點看不起他,很多年後我又開始看不起我自己。

那天我記得來了很多客人,奶奶的死,我沒有什麼概念。我隻記得客走後,我和姐姐在廚櫃前,你一口,我一口,唱光了一壺老米酒,當天我醉倒了,這也倒至後來的很多記憶都喪失了,有時又會模糊的出現在我的腦子了,讓我分不清真假。當如今的我滴酒不沾,甚至到厭惡的程度,我就難免有些感歎,我也是有當年的人。

自那次後,母親就對我下了禁酒令,還有其它的很多禁令,多半都是為了我的身體。這些禁令後來都對我產生了相應的影響,比如禁酒令就導至我厭惡酒味,我覺得它就像人反咀出來的液體,還是發窖的那種,令我感到惡心。悲哀的是,現在母親還則怪我不會唱酒,不會招呼容人,雖然禁酒令早就解除,但我還是為自己感到可憐,我認為喝酒是要從小孩子抓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