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風小小麵前的木魚嘴閃了一下,她回頭看了眼,大夫人埋頭在讀一本佛經。注意力都在書上,風小小輕輕按了下,木魚的嘴突然張開,一張字條哧溜吐了出來,風小小就手捏起,借著微弱的燈暈,掃了一眼:馮家六日後要從南洋進來一批貨,很貴重的珍奇貨,速和鷹聯係,準備行動。風小小還沒看完,身後潑來大夫人的咳嗽,幹巴巴的咳嗽聲,像枝頭的枯萎的果子,風小小打了一個冷顫,這個毀容了的大夫人就是活鬼一枚,每天麵對她就是一種煎熬。
風小小將紙條塞進嘴裏,潤濕了,吞了下去。
大夫人咳嗽了幾聲後,又若無其事的棒棒棒敲起了木魚,在她的意識裏,誦經念佛,木魚,吃素成了她生命的全部。
夜裏,小小經常聽到她叫著一個名字:豆豆,那豆豆是誰呢?是馮小姐的小名?不對,馮蝶的小名馮家的人都知道,叫蝶兒。莫非大夫人除了馮老板,另有私情?生下的私生子?小小試探著問過大夫人,豆豆是誰?大夫人本來寧靜的眼神,顯出一絲慌亂,“哦,是……什麼也不是,是我們馮家養過的……一隻小貓咪。”
這種解釋不合理,一隻貓咪再深的感情,已經沒了好久,不會總在大夫人的夢裏出現吧?小小越來越覺得大夫人有問題。她苟延殘喘活下去的勇氣和依靠可能就是因為這個:豆豆。
小小覺得豆豆不是貓狗,至少是一個孩子,或者是大夫人之前的什麼情人的小名。大夫人結結巴巴的回答足以證明,她的心裏揣著一個故事。這個故事是她一生的一個亮點,可以左右她的情緒,仿佛天氣預報一樣,生長著她內心複雜到簡單的晴率表。
就像每一個日出,她早早起來生著香火,敲響木魚,將內心的希望和疼痛種子一樣埋在香煙繚繞的房間裏,開始活著的呼吸,掙紮,思考和努力。
大夫人和風小小在比較沉悶與保守的禪房,把各自的世界活成一座山峰,彼此對峙著,即便在一個房簷下,中間卻隔著山,隔著水,隔著人間的鳥語花香與詩情畫意。她們都是女人,吃著一隻碗裏的豆腐,卻是無法平行的經緯線。
這個電波每天夜裏都會把小小要的信息傳達過來,通過一隻微型打印機,經衛星示意圖的指點,再在微型打印機的操作下,吐出一張字條。字數不可超過二十,多了微型打印機就不作為,少了會發出抗議聲,滴滴滴。
對方涉入海市辰樓總店,臥底一年零三個月,掌握第一手內部重要材料,這是馮老板的疏忽,現在的風小小對馮老板,隻有恨,沒有所謂的舊情。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孩子就不會流落他鄉。他是罪魁禍首!
風小小心中默念語音,按動木魚前端,把這邊秦川的行動方案輸送了進去。輸送失敗,木魚嘴緊閉著,小小又試了兩次,成功!那邊回複:虎口拔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