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蠶叢稱王的時間點,比起三星堆文明差不多要往前推進了六七百年。

當然也有可能是對古蜀時期的三星堆遺址的挖掘還不夠完善,未能挖掘到更古老年代文物的緣故。

根據古籍推算,伏羲氏和女媧氏存在的年代可能是一萬年前,屬於新石器時期。如果在一萬年前的伏羲、女媧就保持著人首蛇身的蛇侍造型,那麼巴蛇神出現的時間,很可能還在古蜀文明之前。

而在接下來的圖案中,我們看到一場堪稱震撼的景象。那是一幅蘑菇雲的圖案,更有一條疑似蛇形的生物在蘑菇雲中掙紮。蘑菇雲下方是仿若劇烈爆炸的火光。

現代人對於這種圖案,哪怕刻畫得十分簡陋,也不會陌生。這是核爆時候的場麵。

更加詭異的是,在印度等其他古老文明的傳說中,的確曾記錄過萬年前發生過一次類似核爆的情景。

比如印度的神話史詩《摩訶婆羅多》中曾記載:

“在敵人的 上方產生並放射出 密集的光焰之箭 ,如同一陣暴雨,包圍了敵人……一個濃厚的陰影迅速地在番答瓦上方形成,黑暗中所有的羅盤都失去作用。開始刮起猛烈的風,煙雲平地呼嘯而起,帶起灰塵、沙礫,鳥兒發瘋地 叫……似乎天崩地裂。太陽在天空中晃動。大地震動,被這種武器產生的可怕而猛烈的火烤焦。大象在火中瘋狂地來回奔跑……在廣大地域內,其他動物都變形而死得滿地。”

“最後幾個字符的意思,大概是說,這是第一次神戰,神受到重創陷入沉睡,等待信徒和子民的喚醒。”敖雨澤看著圖案旁邊的巴蜀圖語字符,臉色有些蒼白。

“也就是說,古蜀五神最早很可能在萬年前就存在和蘇醒過了,而且也不限於古蜀地區,很可能是……整個人類文明!隻不過是過了四千年後,古蜀國時期的祭祀和信仰,才重新喚醒了五神而已。”我也有些不可置信地咋舌說道。

怪不得連源自中亞希伯來的西方文明所屬的各個宗教,也有著類似的傳說故事。甚至連《死海文書》的原本經文,都有著在霧氣世界中召喚神靈之力的作用。

詹姆斯和施密特所代表的世界樹組織,對前來黑竹溝找尋意識世界如此重視,怕是真的如他們所推測的,意識世界是西方傳說中消失的伊甸,人類文明初始時期的天堂。

“從圖案中看,那一次神戰,應該還使用了疑似核武器的武器。兩大對立的神靈,就是五神和隱藏在曆史深處的神秘古神。”我歎了口氣說道。

“古蜀五神,一直以來最想要的就是能以實體的方式長久生活並統治現實的物質世界。神軀的由來也是如此,那是能容納神靈強悍意識降臨的軀殼,而肉體力量越強的軀殼,估計能容納的意識生命也越強大。但是肉身在物質世界是能夠被摧毀的,或許當年的神戰,徹底摧毀了所有統治人類的神靈肉身,讓它們不得不潛入到意識世界中休養生息。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人類文明才得以真正發展。”敖雨澤說道。

看著銅棺內壁詭異的圖案,我說道:“但是神靈當初統治人類的情景,卻依然根植於先民的腦子中,於是有了類似《摩訶婆羅多》這樣的史詩,也有了關於女媧造人、伏羲創立八卦的傳說。或許所謂的造人不過隻是一種借指,實際上所要表達的,是神靈創造了人的意識,或者說賜予了人類智慧,讓人能夠從本質上區 別於一般的動物。”

正當我們還要翻看下銅棺中還有沒有其他線索的時候,銅棺猛地一震。我和敖雨澤不過是站在銅棺的棺蓋上,這樣劇烈的震動,頓時讓我朝後仰去。

好在敖雨澤及時拉住了我。我們在最後關頭跳入銅棺中,也顧不得這樣踩著銅棺中的幹屍老兄是否有所不妥。

銅棺劇烈地抖動著,我們緊緊抓住銅棺邊緣。但是銅棺的蓋子卻依然在抖動中掉落下去,將地下砸出一個大坑。

大坑中漸漸出現水跡,顏色竟然是詭異的紅色,就像是重達好幾百斤的棺蓋這一下掉落,將地麵給砸傷了一樣。

緊接著支撐銅棺懸浮在十二米半空中的銅鏈先後崩斷,我們臉色異常蒼白,本能地俯下了身子彼此抱在一起。僅僅是兩三秒後,銅棺也掉落在地。一陣巨響之後,我感覺腦袋撞到了什麼東西,整個人都一下蒙了。

額頭有鮮血流下,滴落在銅棺內的巨大幹屍上。因為情況緊急我並沒有太過在意,而是查看敖雨澤怎麼樣了。

敖雨澤剛才腦袋也撞在了銅棺內壁上,並且比我還要嚴重。以她的體質居然都暈了過去,在她的後腦位置,正不停冒著鮮血。

血液順著頭發滴入銅棺中。這個時候我才發現,不管是我的血還是敖雨澤的,滴落到幹屍的皮膚上,竟然很快就詭異地消失了。

而幹屍的這一塊皮膚,竟然像是充氣一樣漸漸舒展開來,如同沉睡了幾千年的老吸血鬼在吸食鮮血後一樣,有了幾分生機。

我頓時醒悟過來,銅棺中的幹屍,當年可是巴蛇神製造出來的有著神靈血脈的種族,可以說是最接近神靈的生命體,其體內所蘊含的神血濃度,怕是還在我和敖雨澤之上。

而我和敖雨澤身上,都流淌著同樣神秘的金沙血脈。這血脈從濃度上講或許比不上幹屍生前,可對於已經成為幹屍的軀殼來講,依然算是十分難能可貴的補品。

隻是幹屍如同巨人般的體積,估計就算是我和敖雨澤的血液都放幹,也無 法讓它重新複活。更何況幹屍的腦子似乎已經被鬼蛇吞噬一空,就算身體恢複機能,最後複生的最多也隻是一具軀殼。

不過我們的血液也並非完全沒有用。在幹屍部分皮膚的褶皺因為獲得血液而重新變得平順並恢複正常的顏色後,我發現幹屍胸口的皮膚上,似乎有著一幅刺青。

為敖雨澤做了簡單的包紮,我咬牙重新撕開自己額頭的傷口,將血液塗抹在幹屍的胸口,那幅刺青圖案漸漸顯露出來。

這似乎是一個立體的迷宮,造型極為複雜。我心中一動,艱難地取出背後的匕首,準備將幹屍胸口的皮膚割下來。

幹屍皮膚的堅韌程度遠遠超出我的想象,甚至比起老牛皮來都要堅韌許多。我幾乎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才將幹屍胸口的皮膚揭下三分之一。

好在這個時候敖雨澤醒過來了。她摸了摸腦後的傷口,見我正費力地割著幹屍胸口恢複正常的皮膚,也看到了那幅詭異的立體迷宮地圖,頓時明白了這幅地圖很可能是一件十分關鍵的道具。

敖雨澤清醒過來後,腦後的傷口因為血脈的力量很快就止住了流血,也拔出匕首刺入幹屍的胸口。

她的動作遠比我麻利,加上力量也大上不少,很快我們就合作將幹屍胸口那塊皮膚割下來。

這塊皮膚盡管比先前恢複了不少,可依然十分幹硬。不過好在這樣一來沒有任何血跡在上麵,並沒有令人惡心的感覺。

我們慌忙將這塊皮膚收好,這才發現地下竟然如同融化的奶酪一樣開始沉陷,銅棺已經有近一半陷入地下。

這樣的情景讓我想起在五神地宮的時候遇到的太歲王和那詭異的玉琮。玉琮或許是因為吸收了太歲王精華的緣故,能夠熔化變形,也能夠成為玉質的固態。

地麵先前明明是石頭,可現在卻變成了半液態的黏稠物質,這樣的景象比起玉琮這小小的物件來又要震撼許多。

敖雨澤沒有任何猶豫,雙手支撐著銅棺兩側,然後雙腳也抬起並踩在銅棺邊緣之上站起來。她飛快地從背包裏拿出一副飛爪,揮舞著甩向了對麵的石壁。

飛爪牢牢卡在石壁之上,敖雨澤拉了拉繩子試試堅固程度,然後躍出銅棺,正踩在隻剩下一點頂的棺蓋上。

我也慌忙從銅棺中爬出來,顧不得頭腦還有些昏沉,拉著敖雨澤伸過來的手跳上棺蓋。

敖雨澤讓我緊緊抱住她,然後雙手用力,朝石壁飛快地跑過去。盡管每跑一步雙腳都會陷下去不少,可是有了飛爪的繩子借力,卻並沒有隨著變軟的地麵沉下去。

到了對麵的石壁,找了個能夠落腳的地方,我們這才驚魂未定地轉過身,看著漸漸沉下去的銅棺。

短短幾分鍾的時間,銅棺和棺蓋都已經沉入黏稠的液態岩石之下,就像地麵突然變成一個巨大的黏土怪物,將銅棺整個吞噬掉一樣。紅色的血水依然會偶爾冒出一些,等地麵恢複了平靜,看上去就像地麵長滿了紅色鐵鏽。

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我們落腳的地方,是當時鎖著銅棺的一條青銅鏈釘入牆體的位置。而這個位置隨著青銅鏈被拔出了少許,露出裏麵一截可能是固定銅鏈用的青銅部件。

我用力敲了敲露出的青銅部件,發現裏麵是空心的,厚度應該不超過一厘米。敖雨澤用背包後一個小巧的合金鏟費力地除掉青銅器表麵的岩石,我們這才發現銅鏈連接著的,是一個有六七十厘米直徑的猶如銅鏡的圓形青銅器。

“看上去像個井蓋。”敖雨澤神色古怪地說。

我認同地點頭,試著去搬動這個青銅井蓋,發現井蓋竟然真的可以旋轉著移動。我和敖雨澤一起,在將青銅井蓋旋轉了三四圈後,終於提著青銅鏈將井蓋取了出來。

那是一條光滑的青銅做成的通道,剛好能夠容納一個人鑽進去。我和敖雨澤對望一眼,沒有什麼猶豫,一起鑽了進去。

青銅通道大概呈四十五度一直向下。在通道中滑行了有半分多鍾,我突然感覺身下一空,已經滑出通道。接著屁股一疼,我感覺自己摔到堅實而冰冷的地上。隨後敖雨澤也掉了下來,正好壓在我身上,讓我差點眼珠子都鼓出來。

敖雨澤有些不好意思地翻身起來。我齜牙咧嘴地拍著屁股站起來,發現我和敖雨澤沿著通道進入了一座完全是青銅鑄成的大殿。

大殿長二十多米,寬十五六米,高十二三米。周圍有不少蛇形青銅獸首頂著巨大的油燈,將大殿照得燈火通明。

我們出來的通道,其實是一條蛇類青銅雕塑張開的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