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總愛看這種稀奇古怪的書啊。”沈三千一邊捧著哈利波特全套,一邊指著我的【鄉野怪誌繪圖手冊】借記卡吐槽,“你看看,才兩個人借過這本書,呀,金懿軒也看過這本書啊,厲害了,你肯定不認識他,我跟你講....”
圖書館打工的前台管理是個女大學生,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臉色不悅,表情不耐,“麻煩你們快點。”
沈三千撇撇嘴,臉上盡是【臥槽這逼是誰好吊哦好怕怕哦】的表情。
我笑了笑,在那行清秀雋麗的名字下方認真寫著夏秋。
捧著書回去時,眼前掠過一道白影,沈三千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死命搖,“就是他!你看到沒?!金懿軒!”
大概是最後那句喊聲太大,那道白影驀地停了下來,轉過身來。
清秀過分的一張臉,眉眼溫潤,笑起來時,臉頰上有一個很淺的酒窩。
……
“這位小姐,你盯著我看很久了。”
北京首都機場,我背著背包站在洶湧的人潮中,眼睛盯著一個方向看了許久,直到那個男人發現我的目光,隔著人群快步走向我,頰邊映著一個很淺的酒窩,“你好,怎麼稱呼?”
我誠懇地解釋,“你長得很像我一個朋友。”
他“嗬嗬”地笑,笑容半真半假,不達眼底。
金懿軒才不會這樣笑。
我失了興趣,背過背包轉身就走。
十五分鍾後,我在飛機上再次遇到他,他正和隔壁的女性相談甚歡,看到我時朝我笑了笑。
兩個半小時的飛機,我睡了半小時,中間要了四次熱飲,那個男人回頭看了我四次。
下飛機後,我就給沈三千發了短信報平安,隨後坐大巴車趕往最終的目的地——大涼山。
大涼山是中國西部山脈,在四川西南涼山彝族自治州內,是大雪山的支脈。
以前曆史書上的“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
我喜歡坐大巴車的最後一排,所以當那個男人帶著好幾個女孩子一起坐車時,第一眼就看到了我,他臉色變了變,又轉瞬恢複笑意。
我仔細觀察了他一下。
他穿著質地考究的西服,談吐得體,氣質不凡,說話時永遠帶著笑意,頰邊的酒窩很引人注目,衣服看不出什麼牌子,但手上戴著卡地亞限量版手表。
隻是,這樣的裝扮下,那雙眼睛讓我總覺得有些怪異。
我從背包裏掏出紙,隨手拿了畫筆把他的側臉畫了出來。
直到畫出來之後,我才發現,為什麼自己總覺得他怪異了。
他像極了我高中時期畫室裏的模特,保持著特定的表情,偽裝著。
我用手機把畫拍了下來發給沈三千,並附一個問題,“猜猜他是做什麼的?”
沈三千秒回,“拉皮條的。”
我戳了三個字過去,“嚴肅點。”
沈三千“哦”了下,又回了我兩個字,“鴨子。”
我發了個呸的表情給她,隨後關掉手機。
從大巴上下來時,天已經很晚。
我下車時正聽到那幾個女孩子問,“我們去哪兒吃飯啊?”
那個男人剛準備回答,看到我抬頭看著他們,頓時隻笑笑沒說話,隻朝前伸手做手勢。
我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幾個女孩子都很年輕,像是剛出社會的大學生,像極了三年前的我,單純,無知。
我在車站附近找了旅館,因為房間很小,而且隔音效果很差,所以隻訂了一個晚上。
旅館的煙很貴,我洗了澡換了身衣服,隨後才出門找個超市買點吃的,順便買包煙。
馬路兩旁站著一些穿著暴露的女人,年齡十八到三十不等,隔幾步就有,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她們看到男人就殷勤地上前詢問,“帥哥,要不要特殊服務?”
有男人會問幾句,有的則是上手去摸女人的屁股,然後女人嬌笑著把男人帶進那間寫著理發店的小房間裏。
我站在那看了會,有個男人湊過來問我,“一晚上多少錢?”
我嗤笑了聲,“五萬,來不來?”
那男人罵了我一句方言然後走了。
我覺得好笑,給沈三千發了消息,告訴了她這件事。
沈三千在那頭幹嚎。
嗯,她發了語音過來,“冊那!別慫!上去懟他!把他肛出血!”
語音裏傳來很重的disco背景音樂,配著她這句話,無端讓我起了一身雞皮。
我覺得沈三千大概忘了吃藥,索性沒回複,揣著手機進了超市閑逛。
超市的大電視正播放著各個城市的新聞,先是播報明天有雨,我就去貨架拿了把傘,又播報中國GDP對比去年的增長百分比。
隨後一條新聞是峽市的重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