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閘門(2 / 2)

我一直憋到大房子裏,才趴在馬桶上吐了個痛快,隨後洗了個澡早早睡了。

夜裏肚子一陣發痛,寒意上湧至頭皮,我翻來覆去地,最後滿頭冷汗地從床上滾到地上,胃裏的酒精作祟,本該下周來的生理期居然提前了。

生理痛可以痛死人。

我哆哆嗦嗦地從地上爬到洗手間,在馬桶上抱著肚子痛得哭了好半天,才草草拿了些紙墊了下,又爬到床上,抱著肚子呻.吟。

迷迷糊糊間,聽到耳邊有聲音問,“怎麼回事?”

有隻冰涼的掌貼到我臉上,凍得我一個激靈,我含糊不清地喊,“冷....”

那人似乎愣住,困惑地問,“冷?”

我滿頭的冷汗,渾身都散著寒氣,肚子裏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攪動一樣,疼得我咬著牙嗚嗚地哭,我一邊哭一邊喊疼。

身邊那人有些不耐,口氣十分冷硬,“閉嘴。”

我才知道不是金懿軒。

如果是金懿軒,才不會這麼冷淡。

這樣想著,那份委屈更甚,我睜著淚眼控訴地喊,“我疼還不能喊嗎!”

房間裏沒有開燈,我看不清頭頂的男人,隻看到一個漆黑的輪廓。

黑暗中,男人一聲不吭,隻有淺淺的呼吸聲提醒我,他還在。

男人掏出手機不知道在幹嘛,隨後突然彎身把我抱了起來。

我被他嚇得都忘了哭,隻盯著他模糊的臉,腦子裏像是進了屎,突然問,“我是不是吵醒你了,所以你要把我丟到外麵?”

男人腳步一停,擰眉看了我一眼,目光裏滿是威脅和警告,“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把你扔到泳池裏。”

我立馬閉嘴,疼得不行就哼哼。

這個懷抱實在過分溫暖,短短家門口到車門的距離,我差點被騰空的溫暖舒適給麻痹到睡著。

男人把我扔在副駕駛,給我披了條加厚的大毛毯,又給我係了安全帶,他溫熱的呼吸噴在臉上時,我有些魔怔地深吸了一口氣,隨後鼻尖好似碰到了什麼,等我睜開眼,男人已經關了車門,走到了駕駛座。

到醫院,透過大廳的時鍾,我才知道此時此刻,已經是淩晨三點。

也是在很久之後,我才知道這個男人有嚴重的失眠。

醫院的燈光太過刺目,我暈暈乎乎地被男人抱著進入不同的診室,隨後有醫生問我各種問題,我頭疼得厲害,就把腦袋埋進男人的頸窩,帶著哭腔喊,“疼,我好疼....”

男人動了怒般聲音特別嚇人,“開藥啊!聽不到她喊疼嗎?!”

我不安地在他懷裏動了動,隻覺得某處不受控製地傾瀉如潮。

我用力抓著男人的衣領,又委屈又痛苦地喊,“出來了出來了,我要去洗手間。”

男人臉色一黑,出門抓了個小護士就問,“有衛生棉嗎,夜用的。”

我腦子裏昏昏沉沉還在思考,這個男人怎麼這麼懂,以前是不是幫女朋友買過。

小護士磕磕巴巴,“有,有。”

男人立馬指著洗手間,“待會送過來。”

男人似乎天生自帶領導風範,一句尋常的話從他嘴裏出來就像命令一樣,小護士聽完連連點頭,轉身就去找東西去了。

看他抱著我往男廁跑,我就伸出手扒著門委屈極了,“女廁,我不要進男廁....”

男人臉色更黑,定在那瞪了我半晌,隨後像是妥協一樣抱著我進了女洗手間。

我猜測,他一定第一次進女洗手間。

女洗手間正在洗手的病人瞪圓了眼看著我們,卻一句話都沒說,衝到門口看了看確定是女洗手間的標誌,才三步兩回頭地走了。

男人抱著我踢開一道廁門,把我放在馬桶上,就轉身走了出去,我沒力氣關上廁門,隻好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把濕透的紙巾抽出來扔進垃圾桶,然後抱著肚子坐在馬桶上直喘氣。

隔了片刻,聽到外麵有女聲,緊接著是低沉好聽的男聲。

雖然冷硬,可聽在耳朵裏莫名舒心。

隨後,男人進來,直接遞給我一片撕開包裝的衛生棉。

我咬咬牙拚了力氣站起身,把東西剛換上,還沒來得及坐在馬桶上,男人就端著一個塑料杯遞到我麵前,“喝了。”

我站在那,兩腿還哆嗦著,就被迫仰頭灌下。

是紅糖水。

滾燙滾燙的紅糖水。

雖然燙,我還是忍耐著全部灌進了肚子裏。

身體陡然熱了起來。

我擦掉被燙出來的眼淚,抽抽鼻子,朝麵前的男人啞啞地說,“謝謝你。”

感覺總是在自己最狼狽的時候,被這個男人解救。

男人沒說話,扔掉紙杯就作勢過來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