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梧村,荒獸橫行的原始山脈之外的一個小村落。經常能聽到山脈裏震心撼神的荒獸咆哮聲,還能看到如烏雲般掠過蒼穹的龐大飛禽。
天邊時不時有雷聲滾在烏雲裏滾動,淅瀝瀝的小雨下了好幾天,仍難以澆滅這場火災。雷雨中火光衝天,將天上的烏雲燒得暗紅如汙血。前些日子有大火球自天外墜落,砸在山脈深處,引發了這場經久不絕的大火。也引來了陸陸續續的修士在那裏出沒,傳言說是天降奇寶。
村中晏姓村民的祖屋,大門緊閉,屋內檀香繚繞。晏族列代先祖牌位的最高處,供奉著一塊磨盤大的石像殘塊。晏族男女老少跪了一地,虔誠拜祭。
“篤篤篤……”敲門聲響起,屋子裏的人先是警覺,聽到外麵傳來晏聆的聲音,才有人打開門讓他進來。
看到閃身進屋的纖瘦少年,族人們責怪了幾句,“你又到處亂跑,連祭祀都遲到。”
跪在最後麵的幾個少年見他挨罵,都擠眉弄眼地壞笑。晏聆臉蛋微圓,不好意思地連忙跑到他們當中跪好。他剛從火球墜落地回來,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去那裏了。因為自從火球墜落當天去過一次之後,雖然當時什麼都沒發現,但是卻覺得身體裏出了問題,所以屢次去尋找原因,但仍然一無所獲。
“好了,安靜,要誠心。”族長喝令,祭拜繼續進行。
在晦澀拗口的祭文頌唱聲中,開始叩拜,當第三拜叩下,晏聆身子微不可察地一顫。他心呼不妙,石像殘塊那裏卻出現了異常,石像表麵忽然浮現一縷黑色流光。
流光雖細,卻極顯眼,似水一般在石像表麵的圖紋和符號上遊走。隨著黑色水光遊走,被點亮的圖紋和符號漸多,屋子裏竟隱隱地有水聲嘩然,如有潮汐起伏,彌漫出異樣的氣息。
“天哪!先祖顯靈了嗎?”屋內的晏姓村民顯然沒料到會出現如此異像,一個個張大了嘴,再也合不攏,滿眼歡欣和驚喜。
晏聆卻無法高興起來,因為他身上正在發生不可思議的事情,心法竟然無法正常運轉,經脈裏的水源力正在流失,而終點就是那塊石像。
忽然,他心裏一動,感覺到屋外輕微的呼吸聲。本能地力發腳尖,就要撲向屋外,但是源力才動,就覺得經脈劇痛,根本站不起來。
“小聆,你怎麼了?”旁邊的晏曉慧聽到他痛哼,轉頭發現他的臉色好像有點不自然。
“屋外有人。”顧不得說其他,晏聆連忙說出自己的發現。
“是誰?!”族長晏賀也察覺到了,大喝一聲破開窗戶撲向屋外,其他幾位壯年男子,也紛紛怒喝著彈身而起。
“是你,給我站住!”
“哈哈,沒想到窮鄉僻壤地,竟還藏有如此異寶,各位請回吧,不勞相送。”明顯屬於年青人的聲音傳來。
“你這個忘恩負義之輩,我們好心救你一命,你竟然包藏禍心。”
“你們堵那邊,千萬別讓他跑了!”
“啊!……”忽然,遠處傳來一聲稚嫩的慘叫,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晏聆恨不得自己能插翅飛過去,連忙催促身邊的族人,“快去看看!”
“你敢傷人,混蛋!”晏賀怒不可竭地一聲怒喝,接著又聽見一聲悶響。
然後就聽見陰狠的聲音迅速遠去,“給本少等著,替我把石像保管好,等我回來。若是你們敢逃走,我會屠光這裏的村民!”
砰地一聲祖屋大門被撞開,晏三叔抱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快步衝進來,“快去熬藥,我來給小憶療傷。那混蛋太狠心了,竟然用小憶當盾牌。”
屋子裏的人都被晏三叔趕了出去,免得被打撓,隻餘和小憶關係最親密的晏聆留下。
然而小憶傷得太重,已經奄奄一息,無論晏三叔如何努力都不起作用。晏聆強忍經脈裏的痛苦走到小憶身邊,伸手搭在小憶的傷處。
“小聆,你……”晏三叔剛想說什麼,就看到晏聆的身周水汽彌漫。他被驚得說不出話來,這氣息,他看不透。
尤其是,他竟看到晏聆的眉心浮現出一枚古老的印記,這更加讓他難以置信。
“爺爺說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否則會引來大禍。”水源力隨著晏聆的雙手沒入小憶的傷處,緩慢地滋養修複傷口。
“你放心,這件事情,三叔打死也不會說出去。”晏三叔嚴肅無比地點頭,雖然很想問問他修為是怎麼回事,但是忍住沒有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