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胭脂震驚地瞪大眼,旋即清麗的小臉上布滿森寒的憤怒,她不敢置信地張了張唇,嘴唇蠕動了幾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怎麼,看見我激動的連話也說不出來了?”靳非鈺眯著眼,冷冷地哼了一聲,明顯瘦削黝黑了的俊俏臉頰上浮現出濃濃地譏諷,“看見我很意外吧?或者你覺得我早就應該死了?”
“不是。”
應該是感激、震驚、驚喜、憤怒。
她知道靳非鈺能逃過戰亂,但是她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成為“劊子手”!難道他都忘了在衡州城時,那些土匪士兵是怎麼對待他們的嗎?他忘了自己差一點死在那些王八蛋手裏嗎?可他居然和凶手成了一類人!
“你和那些士兵是一夥的?”胭脂咬著牙冷聲問。
“不然呢?不然以為你現在還能活生生地站在這裏,而不是被大火活活燒死,或者是被……”靳非鈺突然湊近,嘴角咧起一抹風流嘲弄的笑,“……你應該知道除了燒殺搶掠,那些人還會做些什麼的吧?尤其是對待像你這樣的女人,他們應該是會很有‘興趣’的。”
“無恥!”胭脂氣紅了眼,憤怒地揚起手掌——卻被靳非鈺一把抓住,他用力一拉,將她拉的離自己近了一些,“一年不見,你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見到夫君倒是會張牙舞爪了。”
“你早就休了我!”胭脂臉頰發紅,她可沒有忘記靳非鈺那封休書。
“喲?休書在哪裏?你拿給我看看。”
“你!”他明明知道休書早就不見了,戰亂之中,誰逃命還會帶著一封休書?
“沒有休書,那就不作數!代胭脂,你現在仍是我靳非鈺的妻。”
“不可能!我們之間早就一清二楚,沒有任何關係了!”胭脂掙紮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是不能。她不禁更加愕然——以前的靳非鈺因為常年身體不好,體質虛弱,雖是一個男人,但力氣並沒有多大,可如今,他不光皮膚變得黝黑,就連力氣也大了不少。他和外麵那些見人就殺的士兵一樣,都雙手沾滿鮮血,麻木不仁……
眼眶內含著一股淚,胭脂閉上眼,淚珠順著清麗的臉頰滾落,靳非鈺眉心一蹙,這丫頭幾時學會的裝可憐?以前在他身邊時,連一點兒女人的嬌蠻氣都不會,現在居然連撒嬌都學會了!
該死的,果然是在認識了別的男人,長了見識……
“你別給我裝!代胭脂,我實話告訴你,我這次來就是找你報仇的!你也不想想那幾年,你吃我們靳家的,喝我們靳家的,穿我們靳家的,在戰爭一來,你他娘的就像個兔子似的,拔腿就跑!天底下有這樣的道理沒有?代胭脂,想我休了你?做夢!你先把欠我們靳家的還回來再說!”靳非鈺跟一群土匪兵在一起久了,也學會了滿口的髒話。
“如果你非要跟我糾纏舊事……”胭脂一直在忍耐,不遠處滿地硝煙,靳非鈺又出現在她麵前,她已經很難接受,現在靳非鈺卻非要跟她提起往事,她忍不可忍,睜圓了眼怒視著他,冷冷道:“那我就跟你好好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