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痛苦地抱住頭,他是最估計聲譽的人,把名聲看的比命都要重。爺爺要是知道了,非得氣的從棺材裏跳出來不可。
“虎哥,就聽你……”王恒巴不得息事寧人,別說讓他道歉了,讓他再給王二嫂子打幾下都行,隻求她別再鬧了。
“不行!”胭脂攔住王恒,對著臉色不善的王虎抽噎了幾下,要哭不哭地道:“虎哥,我敬你是王恒哥的兄長,可是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件事情,我們又沒錯,憑什麼要我們道歉?各位街坊鄰居——”
胭脂放大音量,讓所有的人都能聽到,“難道是因為王恒哥沒有親人,沒有依傍嗎?可是我王恒哥雖然沒有父母、爺爺,但他有很多位叔伯嬸子啊!各位叔伯嬸子,你們就忍心看著你們的侄女這麼被人欺負,還要忍氣吞聲嗎?”
人群嘈雜,王恒痛苦地蹲下來,眼窩深陷,瞳孔裏布滿了血絲。
“行了!王虎,這事,是你婆娘做的不地道!”人群右側的一位杵著拐杖的老者沉聲出言。老者慢慢地走了出來,王恒抬起頭,眼圈更紅了,“三爺爺……”
王虎閉著嘴,王二嫂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也停頓了一會兒。
“鬧成這樣,多難看?王虎,你把你婆娘帶回家!這事就這麼完了,大家都散了吧。”老者發了話,王二嫂子居然站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扭著腰和王虎一塊走了。
熱鬧沒了,人群自然也就散了。
胭脂站在一旁,心裏不太高興。她本想著趁機懲治一下壞人,沒想到突然冒出來一個人。而且,這個老人看上去很德高望重,要不然一向潑辣的王二嫂子也不會聽話的離開。
“三爺爺,您坐,我去給您燒壺水倒茶。”王恒擦了擦眼角的淚,往廚房走,胭脂也跟著過去,低聲問,“他是誰啊?怎麼以前都沒見過,也沒聽你說過。”
“他是我爺爺的親弟弟。我爺爺有四兄弟,老大和老四都死了,我爺爺去世後,三爺爺讓人給我送過米、油,使我不至於餓死。”王恒低聲解釋,呆呆地坐在土灶前。
既然是王老爺子的親弟弟,和王恒的血緣關係算是很親近的了。長兄為父,兄長既然不在了,當弟弟的,也理應照顧兄長的兒子、孫子。可是按照剛才的情形看,他和王恒的關係並不是很親近。
第一,他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為王恒說話,而是等到事情鬧大,才出聲;第二,他並沒有維護王恒。雖然這場鬧劇結束了,但他隻是用威望壓製住了王二嫂子,從頭到尾,都沒有為王恒解釋一句,更別提是為王恒討回公道了。
王恒怔忡了一會兒,見胭脂神色複雜,猜測到她在想什麼,不由地歎了一口氣,道:“三爺爺能幫我說話,已經很不錯了。他、他和我們家,是有仇的,是很大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