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咱們是來做生意的,光明正大!咱們以後有了錢,也能下館子!”胭脂哼了哼,跳下牛車,落落大方地往裏走,王恒在外照看牛車。
正是晚飯的時間點,酒樓內十分熱鬧。
胭脂找到店小二,笑了笑,不卑不吭地大聲道:“小哥,徐老板在嗎?三天之前,我們和徐老板約好了,要交貨給他!”
店小二打量了胭脂一眼,粗布麻衣,頭上素麵朝天,一根銀釵子都沒有,但是看神情卻是落落大方,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這小娘子莫不是在瞎說?
“小哥,那邊的雜貨鋪是你家徐老板名下的產業不?三天前,你們家徐老板是不是在雜貨鋪裏麵?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去問問!我就在這兒等著,不耽誤你的生意,也不給你添麻煩。”胭脂脆生生地道。
“得嘞,這位小娘子,您先做,我去問問掌櫃的!”店小二一笑,不由地高看了胭脂一眼。三天前,徐老板的確是到雜貨鋪去了,因為雜貨鋪的夥計偷懶耍滑,克扣斤兩,被老主顧投訴到酒樓來了。
“謝謝小哥!”胭脂坐在角落裏等,衝著門外的王恒招了招手,喊:“你把牛車放好了就進來坐!這裏有茶水。”
王恒見店小二沒有敢胭脂,收起膽怯的心,東張西望地走了進來。
過了一會兒,徐老板走了出來,他剛從飯桌上下來。這年頭,女人做生意的可不多。他一聽店小二說有位小娘子找他,他就知道是胭脂。
已經過去三天了,太陽馬上要落山,他還以為胭脂要爽約了,沒想到她還真準時來了。
“徐老板,您好。”胭脂站起來,彎了彎腰,眉眼彎彎,“我們把筍給您送來了,打擾您了。”
穿著簡陋,卻能不卑不吭,徐啟山在心底讚了讚,笑著請胭脂和王恒到裏麵商談。胭脂沒拒絕,跟著去了。
紅木大圓桌上擺著七八盤零嘴,有花生、瓜子、米泡、蜜餞、綠豆糕等。胭脂掃了一眼,桌上還有幾杯沒喝完的茶水,看來徐老板剛剛在這兒招呼客人了的。
“剛來了幾個朋友。”徐啟山讓夥計收走茶杯,桌上的盤子沒收走,道:“你們吃了晚飯沒?這兒有點零嘴,要是不嫌棄,就先吃點。”
胭脂沒客氣,道過謝後,伸手一樣拿了一點,嚐了嚐。
徐啟山注意著她的神色,笑問:“怎樣?”
這是問,他酒樓的零嘴比起胭脂的筍絲,哪個更好吃一點!
這個老狐狸!
先來一招下馬威,讓她不敢再提筍絲嗎?
這是商人在談判桌上慣用的伎倆,胭脂雖不喜,但是徐啟山一個大老板,肯這樣和顏悅色地接待他們,對他們而言,已然是天大的恩惠了。
“不怎麼樣。”胭脂拍了拍手,一臉明媚的笑容。
徐啟山的臉色沉下去,眉頭緊皺,“小娘子好大的口氣!”
王恒嚇得小腿肚子都打哆嗦了,細如蚊呐地道:“胭脂,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