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代鳴委屈地垂下眼,複又抬起頭,鼓足勇氣道:“我們不偷不搶,難道要等著別人把銀子丟到我們麵前,讓我們來撿嗎?姐姐,我隻是不想我們被餓死!”
“你放心,我們不會餓死的。”胭脂沉默了片刻,當著代鳴的麵撬開床板,床板下麵有一小袋銀子,還有些金銀首飾。
代鳴睜大眼,驚愕,“這是姐姐你藏的?我在這間房睡了這麼久,我怎麼不知道……”
“我每次都是趁你不注意,一點一點攢的。”胭脂道,“這裏大概有五十兩,還有些首飾,足夠我們姐弟兩人兩三年的開銷了。”
代鳴連連點頭,有些不安,“姐姐,我之前不知道你攢了銀子,我……”
胭脂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鳴兒,我隻是想告訴你,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在麵臨生死抉擇時,我們可以自救,但是不能把我們自己的幸福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靳家的銀子,不是我們的。”
“可是他們也太過分了吧!”代鳴仍有不甘,“他們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還想拋下我們……”
“拋下就拋下吧,反正我也沒想和他們繼續呆一塊兒。”胭脂扯了扯嘴角,代鳴偷聽到的那些話,打消了她心底最後一絲顧慮。
“嗯!就我們兩個人,不要其他人!”代鳴重重地點頭,突然“啊”了一聲,恍然道:“姐姐,還有一件事情我忘了告訴你!”
“什麼事?”
“我偷聽到他們說,今天晚上就要帶著銀子逃跑。老太婆讓靳哥哥今天晚上帶著銀子逃跑。”
“今晚就走?其他人呢?”胭脂驚愕,汪氏寧願不顧自己的性命,也不顧靳華軒的性命,竟然要讓靳非鈺一個人帶著錢離開。
“其他人就隻有等死啊!廚房的米就隻剩下小半盆子了,隻夠大家吃兩天的。再也沒有別的吃了,大家身上又都沒有錢,不能出去買。而且外麵那麼亂,有錢也很難買到糧食的。”代鳴認真地道,他看似稚嫩,其實心裏麵想了很多,早就把目前的情況分析清楚了。
胭脂沉默,汪氏是個母親,她最愛的人,是她的兒子,所以汪氏這麼做,也無可厚非。
人在困入絕境時,是很難有理智和“人性”存在的。
“走!鳴兒,我們今晚就走,不能繼續呆在這裏了。”胭脂回頭,迅速地開始收拾行李。
“啊?現在就走啊?天還沒有亮呢!”代鳴奇怪。
胭脂一邊催促,一邊解釋,“等天亮了我們就走不了了!靳非鈺帶著錢跑了,留下一堆老弱病殘,我們還呆在這兒做什麼?等著讓他們找上門來嗎?如果被他們發現我們攢了私房錢,那可就糟了!”
“哦哦!走走走!”代鳴連連點頭。姐弟二人也沒有什麼行李,隻收拾了兩件衣服,把私房錢收好,趁著天黑,偷偷摸摸地溜出了庵堂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