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如月懷孕了。
靳家九代單傳,到了靳華軒這一代,就隻有靳非鈺一個兒子,靳非鈺早年又久病纏身,靳家差一點就斷子絕孫了!由此可見,桂如月懷孕這個消息,不嚳於平地驚雷。
“怎麼回事?如月懷孕了?怎麼可能,我最近不曾……”靳非鈺緊緊皺著眉頭,鳳眸懷疑地看著桂如月的肚子。
桂如月梨花帶雨,水眸顫了顫,無限委屈嫵媚地抹淚,“少爺,您難道忘記了?前一陣子,就是我們在山中遇到劫匪過了一個月之後,您有一次來看我。您當時喝了一點酒,是如月伺候您歇息的啊。”
桂如月難受的啜泣,眼角顆顆淚珠滾落,忍不住地撲在茵娘懷裏抽噎,茵娘用從未有過的憐愛表情摸了摸桂如月的頭,氣憤道:“阿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如月現在雖然住到了外院,但她到底還是你的妾室,你寵幸自己的妾室何錯之有?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遇到劫匪的一個月中之後,正是他討好胭脂的那段時間。他怎麼能一邊對胭脂示愛,一邊卻又跑過去和桂如月睡覺?胭脂站在一旁,一顆心沉到了湖底,冰冷刺骨。她咬著下唇,小臉冰冰冷冷地站在一旁。
靳非鈺連看都不敢看胭脂一眼,隻覺得桂如月什麼時候懷孕不好,偏偏要在今天這種日子懷孕,這要他該怎麼辦啊?真是左右為難,就算是聖人也難辦了。
“阿鈺,如月剛才所說的,是否屬實?你仔細想一想!”汪氏皺眉喝道。
薄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線,靳非鈺仔細回想,薄唇裏輕輕吐出兩個字,“屬實。”那天,外院的下人來報,說如月生病了,請他去看看。他本不想去,但念及兩人以往的情分,還是忍不住去了。豈料,他去後,如月並沒有生病,他憤怒下欲走,可是如月哭成了淚人兒,他一時心軟……
美色當前,都送到嘴邊了……
再說如月也不是別人,是他名正言順的妾室。他寵幸自己的妾室,合情合理。
隻是,他剛剛才告訴胭脂,要把如月和萍兒都送走,以後隻有她一人。現在又發生了這種事情,他要怎麼跟胭脂交代?
靳非鈺轉目看向胭脂,胭脂低著頭,芳唇邊勾起一抹苦澀的自嘲。許是感知到他的目光,她抬眸,盈盈眸光與他對視,無怨恨、無委屈,清清澈澈的,仿佛早就料到他不是一個可靠的良人。
靳非鈺的心裏一慌,好像自己好不容易抓到的一朵雲彩馬上就要飄走了,他想繼續抓住,可是現實給了他重重一擊。
到底是大少爺的做派,從小深受“女子應視男子為天”的思想影響,愁苦下,有一絲惱怒湧上上來,覆蓋一切。
胭脂是他的妻子,怎麼就不能容忍他有妾室?男人三妻四妾,再是正常不過了。他一個大男人,一家之主,憑什麼要對一個女人低三下四的?
是胭脂不夠大度,不夠端莊賢惠, 不夠三從四德。
問詢趕來的靳華軒,得知桂如月有孕,自己馬上就要有孫子了,喜不自禁,眉開眼笑,“老祖宗保佑,老祖宗保佑!我靳家終於有後了!婉秋,既然如月現在有孕了,再讓她住在外麵,像什麼話?接她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