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一陣“沙沙”聲中,一頭腐狼魔從一間半倒塌的房屋的廢墟中鑽了出來。它張大著嘴,吐著長長的舌頭,看起來已經是饑腸轆轆了。
腐狼魔的鼻子掀動著,努力分析著空氣中的氣味,希望借此找到一點能夠吃的東西。
它的運氣不錯,十分鍾之後,它找到了一小堆腐爛了的碎肉。作為這個世界最低價的惡魔,不挑食是它賴以生存的品質之一。
很快,它便將這堆為數不多的碎肉填進了自己的肚子之中。
可就在這時,它那靈敏的鼻子又嗅到新的氣息——新鮮人類的氣息。
這頭腐狼魔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吃過新鮮的人類了,但在這一刻,許多關於人類血肉味道的美好記憶一瞬間都浮上了它的心頭。
氣味是從一塊草場中傳出來的。
這塊草場曾經是一所學校的操場,現在已經是亂草叢生,荒蕪得不成樣子了,大多數的時候,這裏是鼠類和昆蟲的樂園。
當然,這一切對腐狼魔而言毫無意義。
它很小心的向目標的位置靠近,幾乎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響。
新鮮的人類意味著可口的食物,但同樣也往往存在著風險。
腐狼魔弓著腰在草叢中緩慢地爬行著。當它距它的目標還剩下大約五十米的路程之際,它忽然聽到了一陣咳嗽聲。
這對腐狼魔而言無疑是個機會,在咳嗽聲的掩飾下,它飛快地潛行到那目標的近前。
當目標出現在它的視野中時,目標正背對著它,並且對它似乎毫無所覺。
目標果然是個人類。在腐狼魔有限的智慧當中,它判斷這個人類是個公的,而且這個人類有點奇怪,因為這個人類沒有穿衣服。
按照腐狼魔的經驗,活著的人類鮮少有不穿衣服的。即使是那些被病毒感染了的喪屍,也多半會找件衣服套在身上的,不管套在身上的衣服有多麼破爛,有多少地方走光,但畢竟聊勝於無。
悄無聲息地,腐狼魔向目標發起了攻擊。
雖然,它距目標的距離還有五米左右,但這並不影響它的捕食。在年輕時,這頭腐狼魔最遠的縱躍記錄是八米,現在雖然老了,體能大不如從前了,但五米遠的距離依然對它構不成什麼障礙。
在縱躍的過程中,腐狼魔甚至已經在憧憬獵物的滋味了。
但腐狼魔的憧憬畢竟隻是憧憬,在現實麵前,憧憬往往就是一個虛無渺茫的夢想——美好而不可觸及。
腐狼魔這次也沒有例外。
就在腐狼魔的前肢將要搭上獵物的肩膀、獠牙將要咬向獵物的脖頸之際,獵物驟然轉過身來。
下一秒,腐狼魔依然保持著撲擊的姿態,但卻被定在了半空中。它一動不能動,哪怕是眨一下眼睛、轉動一下眼珠都不行。
這種情況委實在太詭異,完全超出了它所能理解的範疇。
這個人類看起來還相當年輕,那一張出現在腐狼魔視野正中的臉孔看起來也還算平和,完全沒有尋常那些人類強者的那種凜冽的殺氣——但這些並不能絲毫減少腐狼魔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