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虞猶豫地揪了揪袖腳,但想起那個人看著涼成秋格外熱烈偏執的眼神,狠了狠心還是說了出來:
“奴婢覺得,白良媛很不正常,娘娘還是離她遠一點吧。”
涼成秋聞言整個人僵了一僵,嘴角不自然地抽動,最後低了低頭,應了聲什麼,素虞沒有聽清,但是看著涼成秋這樣的神情,也不敢多問,連忙低著頭退下了。
因為沒有人而顯得格外空曠沉悶的永寧宮像一個巨大的牢籠。
“嗚……為什麼……”
涼成秋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床上,雙手忍不住地懷抱著自己,斷斷續續而悲慟的抽噎在黑暗的宮殿裏顯得微不足道。
屋外原本生機勃勃的茂密的樹木在北風下一點一點地枯萎,最後落在地上,雜掃的太監們清理著這些煩人的落葉。
頭頂的天空也愈發暗沉,才下午,殿內早已是昏昏沉沉的帶著死氣,偶爾有一絲光線照進來,也還是驅趕不了這無邊無盡的黑暗。
“蘇景宸。”
“我好怕。”
床上的女子喃喃自語,不知是說給自己,還是怎麼樣。總之涼成秋漸漸消瘦下去了,平日裏也是昏昏沉沉地睡不醒,嚴重的時候還會神誌不清,頭痛欲裂。
蘇景宸坐在床邊看著昏過去的女子,眼中的心痛幾乎要溢出來,他伸手碰了碰她的發絲,細細地摩挲著她蒼白病態的臉,輕輕落下一吻,像羽毛一樣的柔和,帶著年輕帝王極少外露的柔情和眷戀。
“素虞,是你麼?”
素虞站在一旁,嚴重的擔憂亦不似作假,她聞言不可置信地看著床上的皇上:
“奴婢上次是因為您說的,成了皇後對主子不好,奴婢才做的,不是奴婢,奴婢從來都是想要主子好的,她開心就是最好的。”
蘇景宸回頭審視般地看著素虞,嚴重的懷疑與冷漠簡直讓素虞懷疑他和剛才那個柔情似水的男人不是一個人,此時的他才是一個真正的王。
不相信任何人,冷漠的,百毒不侵的王。
“我會查的。”
說罷他接過素虞手中的藥碗,靜靜地看著湯藥,眼底似乎沒有任何波瀾:
“不許喝這個了,以後她用的吃的喝的,都要讓朕看過才可以,藥讓太醫院院長來製,送到朕這裏,朕喂給她。”
素虞猶豫著點了點頭,接過帝王手中的藥碗。
“朕之前給她喂過了助睡的藥,你守著罷。醒了叫人來通報。”
“奴婢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