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往事如煙(1 / 1)

“讓您久等了展大人,我家大人有請!”通報回來的門衛向展昭施禮,延請他至正堂。

堂上坐了一個四十開外的男子,雖是在家未穿官服,但眉宇之間威嚴之氣不散。

“範大人,”展昭說,“在下開封府展昭,見過大人。”

“展大人請坐。”範承遙說,“不知展大人突然到訪,有何見教?”

“不敢,在下奉旨追查宮中貢品失竊一案,想向範大人請教一些問題,”展昭開門見山說,“範大人可知雀仙舫?”

“雀仙舫?”範承遙的神色微微一變,但很快恢複平常,他笑了笑,“此事杭州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江南第一舞伎’的畫舫重開,小兒昨日還曾應邀去一睹其芳資。展大人為何有此一問,難道有何蹊蹺?”

“範大人實不相瞞,在下一路追查至此,發現失竊的宮錦與這雀仙舫有莫大的聯係,又聽聞大人當年似乎曾有意迎娶風孔雀?”

“嗬嗬,展大人也喜歡打聽市井傳言?”範承遙微微一笑,“那傳言中該也說,我強娶不成,逼得她投湖自盡吧?傳了這麼多年,倒還沒傳出來什麼新的版本呢!”

展昭倒沒想到他會如此坦率地說出,反而一愣。

“真沒想到,二十年這麼快就過去了,那時本府還年輕,難免有意氣用事的時候。”範承遙說,“我的確向當年的風孔雀下過聘,不過那隻是應我的這個紅顏知己的要求而已。”

“要求?”

“凡鳥之身,彩鳳之姿,比本府想把她收為己有之人何其多?隻可惜她不愛榮華錦繡,更不想做金絲籠中的百靈。‘世有鯤鵬,風願比翼’啊……”沉浸在對過去的懷念中,範承遙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仿佛又看到那身披紅裝的女子如火焰般的旋舞……

“難道?”

“不錯,展大人想的是,那湖裏的屍首原本就是個屍首,是我當時著人安排的。”範承遙說,“這樣,風孔雀在人們的心目中死去了,然後她就可以伴她心愛之人去同遊江湖去,後麵發生的事情本府也不知曉了。世事變遷,本府也不再是年少兒郎,就算有人故意為之,也不會動心了。斯人已去,名字相同又如何?”

“此事除了大人,還有別人知曉麼?”展昭問,“是否會有人為此事懷恨大人?”

“行事之人當時已經重金打點過了,懷恨麼——倒不像有可能的樣子,孔雀本就是風塵女子,並無親眷,如有想報仇之人,二十年前早該來了。”範承遙說。

難道自己猜錯了?究竟哪一邊才是真相?展昭覺得,眼前的一切,在要清晰的時候,又變得迷霧重重了。他挑揀著說出所知之事,請範承遙注意玄延堂:“事關宮內,相信大人也不願在自己管轄之內出大事吧?”

“展大人說得是,本府自會注意。”

“大人!”仆從上堂來,遞上拜貼,“姚先生來了。”

“既然大人有客訪,展某不打擾了。”展昭起身告辭。出門時,正見仆人領著一個看上去四十左右的男子向裏走。

走出範府不遠,白玉堂跳到展昭身邊。他剛才一直在範府內“參觀”,讓他去打官腔的地方他可呆不住。

“沒想到螃蟹的門生還有生得這等麵相的。”白玉堂一向認為,相由心生,凡是跟龐太師沾邊的人個個不是阿諛奉承的奸佞之輩就是形容猥瑣。

“可有什麼發現?”想來這隻小白鼠應該仔仔細細參觀了一下範府吧。

“幾間房子,一群仆人,沒什麼特別的,”白玉堂說,“看到他兒子在那裏畫畫,畫了個女子——有事出去,我就在上麵填了幾筆,你猜他回來道什麼?”

“道什麼?”想來白玉堂肯定又是惡作劇,展昭隨口問。

“他說‘該死的貓’,哈哈!”

“那位範公子自然不知道,這世上還有能模仿貓腳印的老鼠,所以才有此說吧。”展昭並不惱,他還在想案子,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兩人又去了杭州府衙,展昭請杭州府幫忙追查玄延堂的過往帳目和交易。

“貓兒,你就不怕有人泄密?”從杭州府出來,白玉堂問。

“半真半假的消息剛好可以知道是否有人與賊人串通。”

“你還有什麼事要辦嗎?”白玉堂問。

“沒有什麼了,怎麼了?”展昭很奇怪他為什麼這麼問。

“那我們去吃飯吧,整天被那群烏鴉吵那個來吵去的,這兩天飯都沒吃好!”說完白玉堂就拉展昭往酒樓裏麵走。

烏鴉?該不會是指妃雪精他們兄妹吧?展昭似乎聽說他出去查案的時候,休養的小白鼠幾乎整天都要和妃華仙那丫頭口角來做運動。

不過白玉堂這邊還有其它的想法:這兩天吃飯的時候一堆人,怎麼感覺都好像又回到開封府那一家子的情形。而且那死丫頭更可惡,吃一頓飯他不得不時常捍衛一下自己的權益,她那個哥哥又每頓必弄出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來吃,還說什麼補這補那——貓居然還能保持微笑,這都讓他非常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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