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莫傾城卻沒什麼太多的不一樣,如同往常一樣的對他笑道:“怎麼,今日不給我送飯了。”
被她這麼一打趣,葉思遠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既然你也是女子,我也想通了,做姐妹也是好的,你可要過來試試我這幾款胭脂。”
葉思遠沒有動,反而看著她。
他身上的繃帶被血染透了,因為疼痛嘴唇發白,涔涔冷汗從額頭留下來。
“怎麼?不喜歡,我給你換個新的。”
葉思遠的眸子靜靜的盯著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中肯定有什麼,可是這會的莫傾城看不出來,或者說她不願意看出來。
葉思遠突然說道。
“真的。”
莫傾城皺了皺眉頭。
“隻哄過你一個人,這是真的,那天沒有回答,現在我回答你。”
“我大老遠從京城過來,為了救你剛從閻王爺手裏回來,不是想跟你做什麼狗屁姐妹,而是我喜歡你,從你第一天見我跟我說你是太傅大人的獨子的時候,你不應該想到了嗎。”
往日能說會道的莫傾城這會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愣是說不出來一句話,隻是那雙往日明亮動人的桃花眸這會暗淡了下去,坐在鏡子麵前,呆呆的看著自己這一雙顏容。
太傅獨子?
如今這境地又能怨誰,謊言還是自己開的頭。
她早就該想到,若對方真對自己一見鍾情,那愛的也應該是男人莫傾城。
可憐可癡她居然到今日才反應過來。
可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補救。
莫傾城不再說話,也不再葉思遠了。
往日令莫傾城也小鹿亂撞的容顏,這會居然可惡了起來,一點點的都是往她的心口上撒鹽。
葉思遠淒慘的笑了一聲,說了句:“我知道了。”
她轉過身,緩緩推動自己的輪椅。
輪子滾動的聲音在地上響了起來,如同是分別前夕的蒙蒙細雨。
聽完這一曲,這偌大江湖就算見了也隻是互不相識。
葉思遠自打記事起便沒哭過,她被父親逼著吃絕育的藥的時候沒有哭,被逼著吃能夠增寬骨骼,拉長身體的藥的時候也沒有哭。
就算被鐵麵無私的陪練用木劍無數次的甩到泥潭裏,她也會一次次的爬起來。
可是這會,她有些不知道怎麼辦了。
做一件事努力是有用,可是讓一個人喜歡上你,努力有用嗎。
葉思遠的輪椅漸行漸遠。
莫傾城似乎有些想要伸手去夠,可是他們之間宛若隔了一道天塹。
一不留心。
葉思遠就已經墜入深淵了。
葉思遠第二天就走了。
房間收拾的整整齊齊,沒留一點東西。
也不管他的病體能不能承受一路的顛簸。
葉思遠終究是走了。
她恐怕自己再待下去,這病永遠不會好了。
所以她走了。
莫傾城想要看看她的時候,她已經走了,看著這空蕩蕩的房間,莫傾城忽然笑了笑。
真狠啊。
一點念想也不給她留下。
可是她的身體能受的了嗎,那麼重的傷,那日來自己房裏,她居然隻顧著趕她走,居然沒想想她受了那麼重的傷。
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莫傾城不由得想道,而且想著那天葉思遠臉色蒼白的樣子,她又擔心起來。
這種身體,真的能受得了馬匹顛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