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1月26日早晨6點15:
洗刷刷洗刷刷,洗刷刷哦~~~洗刷刷洗刷刷,洗刷刷哦~~~。陳述閉著眼睛,從被子裏艱難的伸出左手去夠在床頭充電的手機。
‘啪。’手機掉到了地上。‘媽的。’陳述踢開被子,慢慢悠悠地坐了起來,半眯著眼睛撿起了地上的手機。“哎我說,大清早的誰啊,煩不煩啊,還能不能讓人睡個踏實覺了,現在才6點,6點!雞都還沒洗漱你就起來,閑的啊。”陳述接起電話就一頓抱怨,連打來的是誰都沒有看。
“你還去不去了。”張盟在那頭冷冷的說道。
張盟是陳述的大學同學,同係不同專業,主修的是大提。1個月前陳述找到他來當樂隊的bass手,張盟在此之前從來沒有彈過bass,甚至沒有任何興趣,不過在陳述連續三個晚上變著法子溜須拍馬的進攻之下他答應陳述試一試。要知道,在大學裏,玩吉他的隨地一抓一大把,而玩bass的,可能隻有千分之一,甚至更少。陳述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找張盟湊數的,大提跟bass都是低音,好歹學起來容易一點。
這是陳述呆過的第6個樂隊了。第一個樂隊是在高二的時候,班上四個男青年因為荷爾蒙作祟,在重多吸引姑娘的方法裏選擇了最為酷炫的方式‘組樂隊。’他們發誓要同仇敵愾,對抗係裏其他男生以及時不時下樓,故意經過班級門口的男學長們。樂器都是現學的,排了好幾個月,終於在學年末的文藝彙演上表演了一次。在演出結束的時候陳述拿著麥克風當著全部老師同學的麵超級大聲的跟段花表白。大概內容就是‘劉xx,我喜歡你!我每天都想和你在一起!’全場沸騰了,當下的陳述覺得自己特別酷,是世界上最勇敢的男人。
你問結果?結果當然是……沒有在一起。第二天陳述就被叫到了教導處狠狠被訓斥了一頓,老師還找來了雙方家長,什麼早戀問題啦,馬上要高三了要以學業為重啦之類的,總之最後陳述被罰寫了1000字的檢討以及打掃了一個月的班級衛生。而段花劉,好死不死因為那段時間的成績不穩定,她父母以為是跟陳述有關,沒過幾天就轉學了。從此陳述成了年段裏的罪人,那些喜歡段花劉的男同學們都拿陳述當仇人。也因為這個事情,陳述的第一支樂隊也被學校老師強製解散了。
陳述的第二隻樂隊是在大學一年級,他大學讀的是音樂表演,聲樂主修。當時選擇藝術係的原因隻是為了逃避一本大學的高分錄取線。在大學一年級的新生晚會上陳述唱了一首歌,晚會結束後大二的學長找到陳述說樂隊缺人問他有沒有興趣。在有過高中遺憾的陳述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毫不猶豫就答應了。樂隊一共隻有三個人,一個鼓手,一個吉他手,和陳述。鼓手是在陳述答應之後學長帶來的,是個女生,好像是學長的女朋友,別的學院的。本來這是好事,排練了一次,除了他們總是修恩愛以外一切都挺好的,陳述也跟學長商量著在去找一個bass手。命運就是這麼弄人,在第三次排練之後的一個晚上,陳述收到學長發來的一條微信,說“我和你學姐分手了,心好累,已經沒心思做別的了,我們散了吧。”說罷,陳述的第二個樂隊就這樣散了。之後的第三個樂隊,吉他手出國,樂隊散了。第四個樂隊鼓手和鍵盤同時喜歡上一個姑娘鬧不合,樂隊散了。第五個,也是最奇葩的一個。在群裏搶紅包,吉他手耍賴皮,結果和其他兩個人吵起來,吉他手一怒之下甩下一句話“媽的,老子不玩了。”說罷就退群了,其他兩個看後,什麼都沒說,也退群了。樂隊就這麼散了。
在經曆了5次悲慘的經曆之後,陳述已經有點疲憊了,他原本希望能找到一群自同道合的夥伴,能在畢業之後能繼續做喜歡的音樂。可現在一轉眼就大四了,要畢業了,身邊很多同專業的同學都轉行實習去做別的了。各方的壓力已經慢慢的開始威脅到這個個22歲的少年身上,他也知道,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機會了,他現在想要做到的,僅僅是能在畢業晚會上做一次成功的表演,唱一首完整的歌。
“哎呦喂,我忘記了。你給我3分鍾,我馬上到。”聽到電話那頭張盟的聲音陳述像離弦的箭一樣‘躥’的一下從床上蹦起,拿起離自己最近的衣服褲子就往身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