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赦的突然撤退雖然詭異莫明,但齊仙現在卻顧不上那麼多,隻能在心中慶幸不已,因為張修恐怕快撐不到他找到養心針了。
心脈衰竭,這種情況齊仙也是第一次碰到,沒有內力逼迫就能把自己所有的生命力激發而使出超出自身極限的力量,就算是習得邪派功法恐怕都很難辦到的事情張修卻做到了,而代價卻是全身脈絡的可怕損傷,再加上之前的外傷失血,如今張修的性命正處於生死間一線之隔。
齊仙抱起張修便跑向草屋,楊文馨尚在慶幸拜火教的撤退,看見齊仙神色不對,也意識到張修的情況恐怕不妙,她同樣抱起小琴,連忙跟著齊仙。
“張修的情況怎麼樣?”楊文馨看著重傷累累的張修,依舊有些不可思議,就在數日前還被她認為是頗有潛力而希望招致麾下的一名武林新秀,如今不僅救下了小琴,還在危難中爆發出讓人難以置信的力量,但是看著他如今昏迷不醒的模樣,其中的代價卻是那麼的沉重。
齊仙沒有答話,心神專注,連點張修周身四處大穴,丹鼎門一脈相傳至今的蓮華心訣全力運轉,這門可殺人亦可救人的神奇功力正順著齊仙手指不斷的進入張修經絡,幸虧張修並沒有自身內力,對於齊仙的內力也全無抵抗,任憑齊仙的內力在體內四處流淌。
就在齊仙留下豆大的汗粒,氣海內所剩無幾的內力徹底耗盡之後,張修的臉上方才出現了一絲血色。收手的齊仙癱軟的坐在了地上,踹著粗氣,內力耗盡的後遺症也開始顯現,如謫仙般俊美的麵容仿佛失去了生氣,渾身顫抖著靠在竹床邊,如同大病一場般虛弱不堪。
“齊仙,你沒事吧?”一直沒敢打擾他的楊文馨看著齊仙的狀況,也知道他在身受重傷之餘過於消耗了內力,正處於極度虛弱的狀態。
“先別管我,在後屋有一排藥罐,幫我找到活心丹和素還丹,快!”
楊文馨應聲而動,急忙在後屋的一群瓶瓶罐罐中找到了這兩種丹藥,拿給了齊仙,齊仙吞下了一枚活心丹,臉色在片刻間有了一絲好轉,“喂他吃素還丹,院中有水。”
楊文馨不敢有點半點遲疑,如同下人般聽著齊仙的吩咐,卻在暗自驚歎,這兩種丹藥恐怕絕非凡品,齊仙在重傷之下內力耗盡,僅僅是一顆活心丹,就頃刻間恢複了一絲血色,如果放置江湖任何一個門派,都會將他剛才吞食那枚丹藥奉為至寶,隻能心中暗歎丹鼎門不愧是道家隱門,傳承千年果然不可小覷。
齊仙閉眼調息了半刻,終於恢複了一絲氣力,他站起身來看向張修的情況,還是眉頭緊皺,看來張修並未有脫離危險。
“齊藥師,張修的情況怎麼樣?”楊文馨看著齊仙愁眉不展,隻能再次問起。
齊仙遲疑了一會,說道,“我以蓮華心訣保住了他一絲心脈,但他經絡受傷實在太嚴重,不過他應該修煉過類似一種類似外功的奇特功法,經絡通達,其堅韌完全不似沒有修煉過內功,甚至比我更為強悍,拜火教的赤蓋神功功力在他的氣海灼燒卻無法傷他分毫,可他強行使出超出自身極限的力量,導致心脈受損,如今他經絡殘破,根本無力自愈,即便是蓮華心訣也難以修複他所有的經絡通路,十日便是他的極限。”
說到此處,齊仙露出掙紮的神色,良久才繼續說道,“不過,還有一個辦法或許能救他。”
本已死心的楊文馨眼中一亮,難掩喜色,“齊藥師此話當真?”
“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看著齊仙那嚴峻的神色,楊文馨心中一緊,開口問道,“什麼意思?”
“首先我有一個壞消息告訴你,我解讀出了補天方,全部的補天方。”
楊文馨愣住了,本是驚喜之意卻楞在的齊仙的壞消息這三字上,忍不住問道,“為什麼是壞消息?”
“因為補天方並非你們所想,是一本藥方,而是一本以人為鼎爐,以無數藥材為引,殘忍至極的修煉功法。”齊仙說完這句話,已經難掩那哀傷失落的表情,他沒想到自己的師門在千年前原來是如此的殘忍卑劣。
“不是藥方?以人為鼎爐的修煉功法?這竟然是一本武功秘籍?不,怎麼會這樣,不可能!龍圖閣中清楚的記載補天方的藥方總篇,這不可能是一本武功秘籍,皇上不可能騙我們,這不可能!”楊文馨徹底失去了冷靜,即便是在拜火教來襲,她任然在鎮定自若的麵對,但齊仙的話徹底擊潰了她的內心。
這一切都是陰謀,是我一意孤行,不顧父親大人的反對南下,這根本不就是藥方,皇上在騙我們,不對,這一切都不對勁,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是父親大人!這是針對父親大人的陰謀!
楊文馨的思緒混亂了,她得知齊仙和蓮花上人的存在後把補天方重現當成了楊府解除危機最大的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當即力排眾議,強行南下。她知道一旦成功必然能拯救楊府,不僅能讓皇帝側目,還能借此增強楊府的實力。但如今皇帝原來是在騙他們,他從一開始就是希望扳倒楊府,就算不是如此,敢於期滿聖上,在龍圖閣造假,這背後的陰謀隻會更大。不行,我要回楊府,他們下一步一定是讓父親大人上京,一旦他離開楊府,有去無回!